“這兒,有個同心鎖。”
姜玉策垂眸,看到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枚通透的白玉同心鎖,花紋刻的也是精緻華麗。
他知道為什麼下人會將這枚同心鎖拿出來說,因為同心鎖一般是定情信物,沒有人會在生辰的時候送這個,送也會是有情之人送。
姜玉策並沒有伸手去接,下人們看到之後都面面相覷,道:“這...這該不會是哪個姑娘送的吧?”
說完連忙去翻名單。
翻完一愣。
“這...是太傅送的。”
“太傅?”
另一個下人去看,嘟囔著:“太傅送錯東西了吧。”
二人視線看向姜玉策試探問:“殿下,這個要賣掉嗎?”
姜玉策移開視線沒有說話,長青觀察著姜玉策的神情,揮揮手:“這個收起來吧。”
“是。”
幾個人將東西收起來,姜玉策微微皺眉,低聲問:“他還在外面嗎?”
問完之後又覺得有些後悔。
長青連忙道:“奴才去看看。”
姜玉策急聲道:“不用去看了。”
長青一怔,隨即應下:“是。”
“殿下,今夜風雪大,您早日歇著吧。”
燈熄了,姜玉策卻還醒著。
帳幔是放下來的,他隱約能聽見外面的風聲,摻著雪落下來,堵在姜玉策的心口,吹的他有些麻。
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幹脆起了身,裹了大氅去庫房。
裝著同心鎖的盒子被放在上面,他伸手拿開,屋裡沒有點燈,外頭下過雪,映出一片白光,倒也顯得亮堂。
他悉心摩挲著玉身,神情叵測。
他知道自己平時行事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對於感情一事,他是膽小,但盡管他再膽小,也曾向宋司卿提過心悅之事,可他沒有應。
他句句不提喜歡,從不透露自己斷袖,但卻做盡曖昧的事。
今日陸雲馳問他是不是也斷袖了,他竟也答不上來。
他在對此事一無所知之時和宋司卿抱了、親了、還同床共枕,交頸而臥。
他怎可再說自己不是斷袖?
他若是真是斷袖,可他為何從未對別人...有過如此複雜的心思,唯獨對宋司卿。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自己每次的幫助都會讓他心軟,而後每次的親近他都縱容,就這麼縱容著...就對他産生了依賴,讓他逐漸走進了自己的心裡。
而他對於這些事情,對於宋司卿,從未發現過端倪,那如果他真是斷袖,上一世應該也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上一世那樣偏心姜緒風的緣由,是他心悅姜緒風嗎?
那他這一世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上心?
姜玉策百思不得其解,但腦子裡翻來覆去只有幾個字。
宋司卿是個斷袖。
陸雲馳這樣說了他才幡然醒悟,可為時已晚。
是他太遲鈍,他怎麼就沒想過斷袖這一遭呢。
姜玉策灰藍色的大氅掃著地面,幽暗的屋裡清冷而立,他緩緩閉上眼睛,握著那同心鎖,眼尾洇出一片濕意。
可他就算再遲鈍,也不能任由宋司卿這樣欺負。
他捏著同心鎖轉身離開,徒留一地冷光。
第二日一早,陸雲馳就託人送來了一分鋪子清單,那是他問過他家的管家之後遞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