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很猥瑣。”
“——你怎麼敢把「猥瑣」這個詞用在及川先生這張臉上的?!——真正猥瑣的人是心懷嫉妒的人!”
事實證明,巖泉一在面對及川徹還未發芽的初戀情花被一開水澆死這件事上,完全充當不了任何知心朋友的作用,反而收獲了無數嘲諷。
不過他還算有點義氣,不準備把這件事擴大化以此獲得更多笑柄。
及川徹已經習慣。
他的自我開解能力很強,雖然有些傷感,但很快接受了事實。
沒什麼問題是一場排球比賽遇見頗有實力的路人更開心得了。
但排球結束之後,問題還是該面對。
及川徹說道:“因為他是男的。”
巖泉一擦著手裡的排球,面無表情看向及川徹,“以後要一起住很久吧,是同性的話,不是更好相處嗎?”
“話是這樣說倒是沒錯,但僅限於小巖你這樣的女性絕緣體的家夥啦……”
及川徹看著洗手間水龍頭不斷流淌的水,接了一抔澆在自己的臉上。
及川徹有個姐姐,媽媽之前一直全職照顧家庭,父親忙於工作,從小到大和女性相處的時間遠超男性,尤其長了一張好臉,早已修成一套面對女性無堅不摧的臉皮和油腔滑調的嘴巴。
面對鶴見深雪就完全不行了,這人是長了女人臉的男人啊。
還是完全擊中他好球區的臉。
看到臉就忍不住對他好,想起性別就忍不住捶胸頓足、痛恨自己,尤其是他還把及川徹和小時候的事情徹底忘記了。
——雖說自己搞錯他的性別也有錯啦。
人與人之間的悲傷各不相同,也無法理解。
及川徹離開排球館的時候,又拖著巖泉一陪他去藥店買了跌打損傷的藥膏。
及川徹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裡,吃飯的時候鶴見深雪就坐在他旁邊。
及川徹盡量做到忽視他的存在,一撇眼就能看到個金色毛毛球晃來晃去,不過鶴見深雪相當自覺,吃完飯鞠了一躬就回到房間,壓根不參與及川家的集體活動。
——飯後一起看電視。
及川徹看著綜藝節目裡嘉賓爆笑如雷,媽媽和姐姐被逗得笑成一團,及川徹盤腿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想:
他是回房間了嗎?他今天好像被書砸了吧?只是碰巧路過藥店買的藥,要不要給他?他房間沒有暖氣,他怎麼呆得住的?
冷,確實冷。
白天其實還好,晚上坐在屋裡比呆在外面還冷。
鶴見深雪一邊搓手,撥出來的氣息全變成白茫茫的霧,指甲和嘴唇凍得發紫,一邊在膝上型電腦上尋找《garand!バラ戀人》近三年的期刊網路版。
得到元談社簽約邀請已經讓他忘記冷了,但付費閱讀四個字讓鶴見深雪感受到比外面天還要寒冷的事實。
他現在真的一分錢也拿不出了。
他只能不斷在網上找試讀、書評和節選,並計劃明天去書店或者圖書館竊讀。
鶴見深雪正糾結,與他聯系的《garand!バラ戀人》編輯赤葦京美終於回了資訊。
他之前回複了郵件表達了願意簽約、也願意按照《garand!バラ戀人》的雜志受眾定位來創作作品的意思。
搞明白了腐向到底是什麼意思後,終於明白自己鬧了個大烏龍。
但即使如此《garand!バラ戀人》竟然還願意和他聊聊,他恨不得對全編輯部士下座。
【編輯赤葦京美:非常感謝回信,請問您這週末有空約見嗎?方便可以直接到文京區的元談社總部大樓聊一聊。】
鶴見深雪想馬上答應,但他現在已經不在東京了,從宮城到東京還得小半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