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他說得多麼冠冕堂皇,無情被他刻在了骨子裡。
山風帶來遙遠處細微的動靜,任何舉動都無處可逃。
“他來了。”zues看向左側,那裡隱隱有個人影,他左手自然下垂,褲袋浮現微凸的弧度,他不知不覺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在深淵的無邊黑暗中顯得毛骨悚然,“終於齊了。”
.
被逼停的車橫叉在路中央,車前蓋縫裡爭先恐後地鑽出白煙,車旁抱頭蹲著七個男人,身形瘦得像猴,賊眉鼠眼膽比米小。
槍支子彈一併排開列在幾米遠的地兒,由警方細細檢查。
“不在這輛車裡,另一輛裡也沒有。”身邊警察與二隊聯絡後告訴老秦。
三輛三個方向,最破最不耐打的那輛上了山,那山路不好走,前幾年哪個官員被停職後再也沒人管這片,屬於實打實的荒涼地。
“聯系柳西市局,申請封山。”老秦指示他,“聯絡到吳景文他們了嗎?”
“並沒有,他的訊號有問題,根本無法聯絡到他。”
聯系不到?
老秦牙疼地沉思片刻,直到前方有人喊了句——
“秦隊,他們這車估計是發動機有問題,得喊拖車來。”
這裡距離尼泊爾還有三百多公裡,拖車一來一回得費不少時間,但不得不喊,總不能橫在這地方當景點。
“小劉!”
“有!”
“聯系消防隊。”老秦琢磨道,“把情況告訴他們!”
前方趴在車前捯飭線路的警察熱得滿頭汗,抬手擦眼前的汗水,“當”一聲扳手掉地上,他不耐煩地罵了句,只能蹲下去撿,眼神下意識地四處轉了圈,瞬間定在原地。
“秦隊......”
老秦忙得焦頭爛額:“說?”
那人趴在地面,扳手杵在他肚皮上,扭著脖子朝車底看,一四四方方黑黢黢的玩意與他面面相覷,他狠狠地一眨眼:“秦隊,這車下面好像有炸|彈。”
老秦一口氣岔在半道。
這話一出,全體靜了兩秒,思維在瞬間卡殼,而反應快的迅速撲在他邊上確認。
抱頭蹲著的幾位沒那麼冷靜,膽小的當即腿一軟坐在地上,拼了命地往外頭擠,沙子拍了他滿臉,細刀片割肉似的疼。
“安分點!不許動!”小劉提槍一聲暴喝。
被炸死與被擊斃的恐懼不知哪一個更大,死亡是人不可避免的陰影,反複的糾結和猶豫使他們頓時愣在原地,如果此刻有人按下按鈕,他們早已被炸成煙花。
五分鐘後。
趴在地上的幾個人終於確定了情況,互相比劃著手勢,
臉上苦澀深了不止一個度:“秦隊,檢查過了,是遙控炸|彈。”
老秦拽起馬仔衣服:“遙控器在哪兒?”
“什麼遙控器?我都不知道車上有炸|彈!我要知道有炸|彈,怎麼可能開這輛車!”
那人很激動,遲來的恐懼使他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老秦的手下能感受到他過度的顫抖。
“秦隊!二隊那邊也發現了炸|彈!”小劉將通訊器合上,言簡意賅地將事情告訴他,由於柳西破事過於頻繁,他不禁擔憂道,“這次難道不止我們推測得這麼簡單?難道還有其他團夥?”
柳西這地從過去到現在沒太平過,各類活動層出不窮,車裡裝炸|彈這種事發生過幾回,每回都血流成河家破人亡。
只不過某些事被埋在這塊土地上,流傳得並不廣泛,某些事被廣為人知被人永遠銘記。
沒等老秦理清,前方又傳來道驚呼。
“秦隊,還有這麼多!”
後備箱被強行撬開,畫面令人心驚,撬鎖的警察情不自禁朝後退了半步,艱難地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