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吳連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長話短說，他叛變了，棄暗投明。如果他本人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等這次立了功，追責的事不會太大。”
吳景文徒然抬手，他身體前傾，雙手撐著桌沿：“那周蒼衡……”
“我不知道。”吳連搖頭，他眼神晦澀地直視入吳景文眼底，彷彿自帶悲哀色彩的利刃戳破內心最單薄的防禦，“你身上的傷是誰幹的。”
吳景文壓下眼瞼，指尖緊扣入木頭留下幾道劃痕，在老秦以為他要控制不住時，這種緊張的氛圍瞬間散開，一種瓊瑤式悲情氣氛戲劇性鋪開。
“還能有誰？”吳景文低聲道。
吳連也緩和了語氣：“沒事就好。”
“我沒事了，他們還在拿命搏。”
吳連沒出聲。
只見吳景文微微鬆垮著肩，臉上遍佈苦楚：“我早該想明白。”
吳連皺起眉：“？”
“當他把鑰匙遞給我那刻我就知道了。”吳景文張口就來。
“？”
鑰匙？出了什麼事？
吳連瞪著老秦，老秦眼觀鼻觀心，假裝自個是個假人。
吳景文抬起手，顫抖著撫摸上戒指，特意送近給特寫，螢幕對面吳連一口茶水噴濺而出。
“你、你們——”
吳連不顧滿屏的茶葉，哆哆嗦嗦一句連貫話都說不出。
“我這就去給我爸媽上柱香，下次再聊，今天先掛了。”吳景文作勢要按下滑鼠，低眉順眼地唉聲嘆氣，“沒事，大不了我以後上山出家，一輩子為你和弟弟祈福，也算完成我們倆最後的願望。”
“不行！”吳連瞪著眼反對道。
吳景文三言兩語打發他：“跳海的時候他都答應了，他去臥底，他要是光榮了我去出家。您一長輩別來摻和，到時候每年給我送點水果籃子就挺好。”
“他什麼時候答應，我怎麼沒聽見？”吳連質問他。
吳景文眼中精光一閃：“你為什麼會聽見？”
“……”吳連立馬反應過來，迅速冷靜下來，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點點頭說，“詐我。”
吳景文眨了眨眼。
“滾滾滾！”吳連暴躁地掐斷了影片連線。
螢幕瞬間陷入黑色，大寫的“無訊號”仨字，吳連最後的表達耐人尋味。
吳景文扔了刀直起身，輕松地扭了扭臂膀，小心翼翼地摘下袖口，剛一轉身就見老秦像個木頭樁子般沉默地站在角落。
吳景文猶豫了片刻，朝他走去。
老秦立刻退了兩步，警惕地眯起眼。
吳景文堵住他，誠懇道：“幫個忙。”
“？”
“我需要麻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