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那頭傳來,隨後周蒼衡便不吱聲,吳景文納悶地看向林簡,然而後者正在埋頭休息。
不對勁。
雖說不上哪兒不對勁,但是吳景文打從心底覺得周蒼衡不對勁——太冷靜,彷彿知道他會被綁來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還有周蒼衡現在的語氣態度都表明了要將他送走,並且一定會將他送走。
周蒼衡好像什麼都知道,知道的遠比他想象中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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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二人巡夜大約三小時來一次,傅超半道醒了,眼瞧倉庫多了兩個人,憑藉著橘黃色的小吊燈,定睛一看有位熟人。
吳景文耳側聽見零碎的聲響,他睜開眼,只見面前跪著個類似貞子的倒黴玩意,黑發遮面衣著破破爛爛,露出的手臂血跡斑斑,一道道傷痕猙獰無比。
貞子正伸著手企圖拍他嘴巴子。
吳景文猛地往後一縮,後腦磕上了柱子,疼得他眼冒金星,涼氣如排山倒海般席捲至大腦。
貞子收回手,與他嘮嗑,帶著本地口音,嗓子彷彿破銅鑼般嘶啞,頗有午夜追兇的味道。
“醒了?”
吳景文聽出這個聲音,詫異道:“302?”
“別這麼生疏,叫我小傅。”
傅超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他整個人過於瘦了,身上沒幾兩肉,肋骨全都凸顯出來,極其病態。傅超自來熟地與他握手,只不過力氣不大,手掌冰得不正常。
“你好你好。”
吳景文:“……你清醒了?”
“我清醒有段日子,不長,醒得太晚。”傅超撩起上衣,從褲子邊抽出一根細細的鐵絲,“別動,哥給你開鎖。”
吳景文見他專心致志地搗鼓鐵鏈,說:“你還會這個?”
傅超表示:“當年特意找人學的,十幾年後才用上。”
“哐啷”一聲,鐵鏈掉在地面上,吳景文雙腿重獲自由,跑到鐵門前打量那把鎖。傅超解決了林簡那邊,拿著鐵絲一瘸一拐地走來,他腿上也有很多刀傷,導致他走不快
“我之前沒開過這種鎖。”傅超將鐵絲折疊,由於這塊地方燈光照不過來而純靠手指摸索鎖孔,“只能試試。”
吳景文單手撐著牆,目不轉睛:“他被關進去多久?”
“快兩天,怎麼?”傅超問。
“沒有放出來過?”
傅超蹲著腿麻,傷口要崩開似的火辣辣,幹脆坐在地上節省力氣,他身高直逼吳景文,然而坐在地上卻像一根纖細的竹竿。
“他不想打草驚蛇,這根玩意能救命,被收走我們就等死吧……行了,進吧。”
囚禁周蒼衡的小房間內無燈無聲,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周蒼衡在哪兒,適應了會才看清牆角小床板上蜷縮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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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大……”
“……頭,他會死的,老頭前兩天剛給他做完手術。”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