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彷彿懸著一根繩,繃緊到了極致,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忽然,這根繩斷了。
吳景文的境地從試探對方突飛猛進到了一團糟。
“他想殺我。”男人突然說,沒有人知道他記起來什麼讓他如此恐懼,近乎撕心裂肺地喊道,“他想殺我——”
“冷靜!”吳景文在他將頭撞上牆壁時三步並兩步跨上前,伸手擋在他頭頂,對方沖撞的力度完全不收,他疼得悶哼一聲,“......誰要殺你?”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想殺我!”男人差點從束縛衣中掙脫出來,他偏著身體直往吳景文身上靠,“他紮了我一刀!差點就到心髒了!”
倉皇之中,手機脫離吳景文手中,“啪”掉在地上,螢幕閃了閃正好面朝天花板,他差點一腳踩上去,迅速地把腿收了回來。
吳景文推著他說“注意距離這不合適我是有夫之夫”,捉到重點字眼:“他是誰?”
“他……”男人卡了殼,湧到嘴邊的語句被壓了下去,面部微微抽搐,他茫然地四處張望。
“你慢慢想,萬事要冷靜。”吳景文把他推開,左腿往外邁了一步,“我替你喊警察。”
“警察……我記起來了,他叫1號!”
“什麼——”
男人突然猛追一步,兩個男人互相推搡中帶倒了垃圾桶,也不知道誰踩中了塑膠殼子,“咔嚓”一聲回蕩在病房內。
“怎麼了!”護士和守門的警察推門而入。
“沒事……不要慌。”吳景文強行把他的牙口從肩頭掰開,卡著他雙頰往後推,硬是憑著力氣贏了這一局。
男人被護士按倒之後不再掙紮,反常的乖順起來,讓幹什麼幹什麼,最後護士只好讓吳景文先出去。
吳景文拉開衣服檢查,幸虧沒破皮,不然得去打個狂犬疫苗。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螢幕還沒有熄滅,鎖屏上週蒼衡穿著吳景文的襯衫,袖口捲到手肘,正拿著綠色小水壺澆花,被偷拍時臉上的訝異還沒收回。
男人被護士實打實地綁了起來,眼神跟著吳景文轉。吳景文突然瞧見床頭放著的畫冊,繞開一截把它拿過來,期間一直被他瞪著。
“……嘖。”畫冊上的偽佛畫像讓吳景文一直牙酸,他幹脆問護士,“這是他畫的?”
護士防著病人再次發狂,見他仍然安安靜靜躺著,才擦了把汗:“是,他平時沒什麼愛好,不見人不說話,就愛畫畫。”
“嗯……麻煩讓讓。”吳景文招呼她讓開。
護士猶豫道:“你不能這樣,他很可能會……”
吳景文說:“他瘋過了,大不了再咬我一次。您放心,我不會咬他。”
於是男人對著吳景文的脖子磨了磨牙,過度興奮了些。
吳景文指著畫冊:“你在哪兒見過這玩意,老實交代。”
“……”
吳景文指著自己的肩膀:“你發瘋咬了老子一口不得給點報酬?狂犬疫苗費全程2000,我不要你賠錢,夠意思了。兄弟,這世道的買賣不是這樣做的。”
男人終於開口了,他不太確定地說:“柳西,嗯,柳西。”
“柳西。”吳景文眼中劃過疑色。
又是這個地方。
回去的路上,吳景文始終在回憶當年的事情,他這人一嚴肅臉色就不會太好看,鼻管挺直輪廓冷硬,拐去蛋糕店買蛋糕把收銀員嚇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