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直視他,吊著眉毛透出絲暗怒:“你撞了他的侄子,把我推上風口浪尖,白金回來吳連一定知道,他這些年在查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阿平拋了拋車鑰匙,不可置否:“所以我們得馬上離開這。”
周蒼衡譏諷:“他們一定會查我的身份,你隱藏得再深也沒有用,當他們觸及到藏了這麼多年的線索後,你對於整體而言不過是一顆沙子,告訴zues,讓他把尾巴夾緊,吳連會來找他。”
阿平臉色很難看。
“這些年你一點都沒有進步,看來你忘了當年是怎麼被我欺騙。”
充斥著海風的倉庫,昏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國境線外漫無天日的腐朽,脫離社會人類的矇昧,還有無數人的哀嚎直沖破禁錮的封層。
回憶都慢慢染上血腥味。
阿平舔著後槽牙,冷冷說道:“我當然沒忘,你當年有多麼生不如死。”
他殘忍地替他回憶:“看不見走不動,你知道當年你有多可憐嗎?老頭割開你後背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看著,看著他精神病發作,要不是後來有人趕來阻止,你可能已經死在手術臺上。”
周蒼衡雙手插兜,並沒有被他挑釁到,反而相當冷淡而狂妄地說:“讓我生不如死的人都活不長,我們拭目以待。”
語畢,周蒼衡冷著臉轉身朝門外走,踏上廠外停靠的麵包車,拉上車門徹底遮擋視線。
“……”阿偉疼得直冒汗,卻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對勁,強行憋著不出聲。
耳邊只剩下阿偉因疼痛無法壓抑的喘氣,角落一行酒鬼連個呼嚕都不打,安靜到沒他們這些人。
“還不起來?要我請你嗎。”阿平看著漆黑的室外,視線的盡頭落在那輛緊閉的麵包車上。
阿偉艱難地翻過身,只是這一簡單動作就讓他疼得無法忍受。
阿平冷哼一聲,蹲下身,打量著他的手掌。
“平哥……”突然阿偉猛地瞪大眼,喉間溢位不可承受的痛呼,“啊——”
“自己去車上處理。”阿平擦拭去刀上血液,意有所指,“處理完再不醒,全都抬去澆水泥柱。”
醉鬼們一溜煙地爬起來,動作不亂不慢,看不出一點醉意,有序地扛起後頭的物質往車裡搬。
車前後淩亂的腳步聲逐漸增多,剛躺下不久的周蒼衡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警惕了好一會才確定沒人敢開這輛車的門。
對付神經病要用神經病的辦法,這都是他自個摸索出來的。
麵包車的窗戶是單向的,周蒼衡咳嗽兩聲,掀開蓋在小腹上的圍巾,左手抽出腰間的裡衣,朝腰椎方向摸索,最終摸到一顆圓形的微凸物體,正牢牢貼在他的褲腰帶下方的尾椎處。
他鬆垮了脊背,重新塞好衣裳,靠著堅硬的座位閉上眼休息,頭腦昏昏沉沉在一瞬間爆發到極致,沒有及時用藥的後果也接踵而至。
半夢半醒間,他遊離的思緒想到廠房裡的枯草堆,以及躺在上面的成橙子,迷糊的大腦瞬間被啟用。
是誰給她下的迷藥?
到底是誰不想給他留後路,非逼著自己跟阿平走?
這個人在吳景文和他身邊埋伏了多久。
周蒼衡眉漸漸擰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