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喲”了聲,關切地問道:“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周蒼衡撩起袖口,將那道傷展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前兩天不小心刮到貨品架,小傷不礙事……不好意思,喂?”
剛被他結束通話電話的某位火急火燎地重撥回來,未接來電幾十個,看得周蒼衡頭發發麻。
“你在哪兒?”吳景文火急火燎地往樓下跑,“徐輒怎麼樣?”
“徐隊已經送醫院了,我正準備趕過去。”周蒼衡皺起眉,“你別著急,你的傷還沒好全……”
周蒼衡朝著花壇那兒走了兩步,聲音小了不少。
老秦回憶著早些時候看到的那副嫌疑人畫像,幾乎與他完全契合,無論是體型還是手背那道被獄警垂死掙紮劃出的傷。
“知道了,醫院見。”周蒼衡正準備叫車,卻被人攔下了。
老秦擋在他身前,是個完全阻礙的姿勢,手搭在皮帶上,再往上是垂掛的手銬。
周蒼衡直視他:“秦警官這是什麼意思?”
老秦:“沒別的意思,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去警局錄一下口供。”他看向周蒼衡垂在身側的手,眼神暗了些,“順便配合我們做個檢查。”
周蒼衡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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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文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去警局撈人。
明明說好了醫院見。
周蒼衡拒絕被採集dna樣本,一滴血都不給,說不給就不給,站在窗邊一言不發。吳景文找到他的時候,那臉色能把附近一公裡的菜苗苗凍死。
送資料的實習生都踮著腳尖繞著門口走,生怕飛來橫禍。
剛才還背對著自己的周蒼衡注意到了這邊,向他投來的視線略駭人,吳景文腳步一頓,摸著下巴轉身朝另一個地方走去。
周蒼衡:“……”
辦公室。
“巡邏的時候恰好遇上。”老秦手指敲了敲那份嫌疑人側寫,“太像了,我不能當做沒看見。”
“懷疑他?”吳景文與老秦勾肩搭背,滿嘴跑火車,“不可能!周何他連一桶油都提不起,手裡只拿得動錢包和手機。到了晚上五點就不敢出門了,因為看不清路,就因為這個,我特意給他買了份平安保險。”
“他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去超市給我買刮鬍刀的時候被貨品架刮的,你看他細皮嫩肉的,連我們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警都不一定打得過,怎麼打得過獄警。”
老秦一把拍開他的爪子,說:“我只看證據,他要是有不在場證明最好,我立馬放人。”
吳景文眼睛一亮:“有!”
老秦被他騙了幾回,心眼多了,說:“拿來看看。”
吳景文遞來手機,上面是張照片,吳景文的半張俊臉和他新抓的嫌疑人趴在書桌上安然的睡顏,時間恰好是那天淩晨。
只聽吳景文得意洋洋地說:“最近加班回家晚,讓他先休息就是不聽,非得等我。我發了朋友圈,你沒看到?對,你好像是沒給我點贊啊老秦。”
這語氣大概就是家有嬌妻老子就要炫一炫的驕傲。
老秦翻出來仔細地看,發現時間正好對得上,周何那天晚上確實跟吳景文在一起。
他在吳景文的注視下補了個贊,心說就是因為你廢話太多,老子才把你遮蔽了,誰能忍受你丫的天天九宮格!
吳景文滔滔不絕:“周何這人脾氣差,進不了廚房上不了廳堂,我給慣的,我的錯,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老秦:“……”
低垂著眼簾思索該如何走下一步時,耳邊傳來三聲敲門聲,周蒼衡看向門口,站著個人模狗樣西裝革履嘴角含笑的吳景文,一看就是剛從公司出來。
吳景文闊步走過眾多警官眼前,進入被周蒼衡獨自佔領的小房間內,輕而易舉地遮住了周蒼衡的身形,眾目睽睽之下極其深情地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