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摘了鴨舌帽,露出一張臉來,他摸著周蒼衡的下巴,說:“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你不要也得要。”
“說實話,我不太記得我為什麼要在身份證上取這個名字。”周蒼衡餘光望著後視鏡,視線緩緩落在他的手上:“受傷了?像是被抓的,記得要打狂犬疫苗。”
那人一愣,懷揣著三分欣喜道:“你想起來了?”
周蒼衡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人鋌而走險做這種事無非是為了錢,可我身上沒有錢,剛剛在超市花完了所有,現在最值錢的這輛車,你盡管開走好了。”
他臉色冷了下來:“什麼?”
周蒼衡緩緩道:“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因為這輛車安裝了最新的全球定位系統,無論你開到天涯海角都會有警察來抓你。”
他冷笑:“你覺得我怕警察?”
周蒼衡似乎嘆了口氣:“像你們這種年紀的孩子都以為自己不怕警察。後備箱有兩箱吃的,你要是真的急,拿去好了,我不會報警。”
——如果你想要,那就拿去,我不會告訴他。
記憶中這個男人對他說這句話的場景就在眼前。
他神使鬼差地蓋住了周蒼衡的眼睛,這樣一來,看起來更像了——那個眼睛上蒙著白紗布、茍延殘喘的模樣。
不管是哪個他,有些特質永遠都不會變。
“你的腿好了?”他陰沉著臉問道,“都能開車了,以前都是我揹著你到處跑的。”
他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比出個唇形。
周哥。
“你很快會想起來。”
手背傳來刺痛,周蒼衡指尖緊繃不如面上那麼冷靜。
傷害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狠,眼前終於恢複光明後,人已經不見了,周蒼衡抬起手,只見右手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偏不倚,恰好和那人的傷口一模一樣。
“我想也是,時間不多了……”
周蒼衡垂下眼眸,擦去邊緣的血液,眼底是一派冷漠。如果吳景文看到了,一定又認為他在折騰自己。
本來在導航介面的手機屏多出一個通訊請求。
周蒼衡盯著那三個字不知在想什麼,直到頁面變為未接通,直到對方孜孜不倦地再打來。
“什麼事。”周蒼衡問。
那頭沉默片刻,說:“今天淩晨三點7號逃獄,你現在很危險,你在哪兒?”
周蒼衡靠著車椅背,說:“超市。”
吳景文著急往停車場走,說:“咱家附近新開的那個?”
“嗯。”周蒼衡低聲。
吳景文覺得他聲音不太對勁,放低了聲音,說:“你怎麼了?”
周蒼衡突然說:“吳景文。”
“我在。”
頃刻後,周蒼衡搖了搖頭,有些自嘲道:“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發燒太痛苦了orz大家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