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抬起他的手,潔白紗布中央映上一片淡紅。
“我不該你一個人去。”他抬手準備按下床頭鈴,“讓護士給你換藥。”
吳景文手比心先動,抓住他指尖攏在掌心。
“怎麼了?”周蒼衡疑惑。
“我剛回來的時候看到護士臺沒人,她們都挺忙的。”吳景文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指著角落的醫療箱,“vip病房特供,我自己來。”
周蒼衡在他兩只爪子上掃了眼,嘆息一聲:“坐著,我來。”
紗布被黏在皮上,撕下來既疼又癢,吳景文咬著後槽牙,打量著距離他不足一手臂的男人,濕潤的黑發搭在額前顯得格外溫順。
還有那麼點香。
周蒼衡專注著他的傷口,看到血肉那瞬間眼神暗了些。
“快長好了。”吳景文把當下的狀態和那天滿手是血的模樣做了個對比,輕易地下了結論。
周蒼衡舉著鑷子,聞言抬頭直視進他眼底:“快好了是不會輕易流血的。”
酒精棉擦拭傷口的瞬間,吳景文難耐地勾了勾手指,被周蒼衡硬生生壓平在桌上。
吳景文輕輕“哼”了聲。
“別亂動,再撕裂要縫合。”
“別苦著臉,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吳景文低下頭看他側臉幾乎沖破臉皮的冷意,想到個不太可能的結論,他半開玩笑地說,“擔心我?”
周蒼衡往他手上多圍了兩圈紗布,手掌看起來更鼓了,他懊惱地解開重新綁。
吳景文沒皮沒臉地嘿嘿笑,邊笑邊往他身邊蹭,他這段時間該抱該蹭的不少,周蒼衡已經麻木。
他本身反感旁人的接觸,吳景文這一出叫脫敏治療,全靠他功力深厚的厚臉皮。
“你親我一口就不疼了。”吳景文尾巴翹老高,脫口而出。
周蒼衡握著他的手一僵。
吳景文笑容停滯在臉上,沒想到自己嘴把不了風,於是哈哈一笑,努力地挽回場面:“沒關系,反正我不要臉。你親我一口,我也親你一口,咱倆誰也不欠,多公平哈哈哈!”
吳景文笑得想給自己一巴掌。
周蒼衡面色不變,加速完成手上任務,提起水壺,沉穩地留下一句:“我去給你拿藥。”
等人消失在門口,吳景文才收斂了笑酸的嘴角,心猿意馬地往牆上“咚咚”磕了倆重頭,磕得後腦直發懵。
他仰面朝後一躺,盯著潔白的天花板,眼前卻浮現周蒼衡不常露出來的白玉似的後脖頸,和散發著陶瓷般光暈的側臉。他抬手擋在眼前,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他手往下一探,生機勃勃春意盎然。吳景文當即氣息一沉,極其壯烈地閉上眼。
“操,老子肯定是需要來一發了,等回家就來一發。”
洗手間門內。
周蒼衡靠著門板沉思許久,眉尖微微苦惱地蹙著。直到他緩緩松開幾乎泛白的指關節,才吐出一口氣,接好水出門的時候又是那個算無遺策毫無破綻的周蒼衡。
外邊吳景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躺屍,偶爾抽抽腿。
周蒼衡提起醫療箱,不動聲色地在眾多藥瓶裡翻出瓶白色藥片,倒在掌心兩片,混合著其餘藥片遞了過去。
肩頭被搖了兩下,吳景文堪稱驚悚地一縮,手忙腳亂地拉被子蓋上。他睜開眼,面前是七八片藥和周蒼衡微彎著腰的縱容。
“做什麼?”他拎著被子角幹問。
周蒼衡手掌向上等著:“吳景文,把藥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蒼衡:大郎,把藥吃了。
感謝支援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