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一挑眉,奇道:“小姑娘,剛畢業就不要那麼挑了,我們公司好歹有五險一金。”
她擺擺手,連忙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工作的。”
沒等吳景文回答,她撒著腳丫子跑遠了,帶起一陣風。
等人走了,病房內卻並不空曠。周蒼衡忽然察覺到詭異的危險,默默站起來正想把電腦還回去,被吳景文攬著腰拉了回去。
周蒼衡掙紮兩下,沒敢往他傷口上戳。
“松開。”
“我就摸摸,燒退了?”
周蒼衡揉著酸澀的眼眶,無奈道:“退了。”
“你怎麼對姑娘這麼好?對我就這麼冷淡。”吳景文疑惑。
周蒼衡從他身邊鑽了出去,冷冷地反駁:“錯覺。”
吳景文抿了抿嘴,斜靠著床拗造型,領口釦子鬆散了兩顆,咧嘴一笑:“想當年你還是很熱情的。”
周蒼衡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就行,以前我覺得那段記憶不太好,現在想想沒什麼比它美好。”吳景文蹬開被子,往旁邊拍了拍,懷念道,“那一天我終於成人了。”
沒皮沒臉到這個程度也罕見,周蒼衡清心寡慾了這麼些年,被他說得耳尖都紅了。
“閉嘴。”他語氣硬了。
吳景文嘿嘿笑。
今天早些時候的談話湧上心頭,他笑容一僵,看向背對著他收拾桌子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說:“你是不是妹控?”
周蒼衡手一停。
只聽吳景文自顧自說著:“男人嗎,有點癖好沒什麼,注意點別太過火,不然容易被當成變態。”
周蒼衡回過頭,沉默地注視著他。
吳景文立馬抬手示意:“我沒有癖好。”
周蒼衡不自覺地輕哼一聲。
可惜吳景文實在想不起來了,見他似乎在心底翻舊賬,眨了眨眼,徹底茫茫然了。
華燈初上,夜風都溫柔起來,從直面甩人兩巴掌變成悄悄甩人一巴掌。
吳景文下樓去小賣部轉了圈捎了兩桶礦泉水,看周蒼衡早上把牛奶喝得一幹二淨,好像挺喜歡的,又帶了幾包熱牛奶。
又去日用品區逛了逛,吳景文在貨架底部翻出條紅綠牡丹碎花秋褲,又皺著眉抽出條亮紫色羊絨圍巾,這樣他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售貨員略微抽搐的神色下意氣風發地離開了。
吳景文甩著刺痛的手掌,靠著電梯發愣,回想著白天吳連與他的談話。來找他見一面都是挨著吳沉的光,這小崽子下午沒課,吳連線了他之後恰好轉來醫院瞅瞅他,看看他死沒死。
被他套出了很多話。
周蒼衡有個妹妹,八年前出車禍死了。
聞所未聞。
他本人根本沒提過。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低聲問。
可沒人能回答他。
連踹帶拎地把兩桶礦泉水拿回病房,一眼望去房內沒人,隨即浴室落了鎖,周蒼衡頭上搭著毛巾出來,注意到他,視線漸漸下落到他手上。
吳景文抬起手臂:“給你帶了兩包牛奶。”頓了頓,含糊地說:“冬天得穿秋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