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搖頭,說:“不能報。”
“危險嗎?”
周蒼衡:“大概。”
“告訴吳景文就不要緊嗎?”
“他?”周蒼衡詫異道,心中權衡一番後說,“不要緊。”
吳景文上面有個部長舅舅,就算他混天混地傷遍名媛心,也沒人敢整他,而他自己又寧願當個公司小老闆遠離那些事,作為庇護再適合不過。
盡管他們的相遇十分偶然,但確實有點雪中送炭的苗頭。
富貴擔憂地滑過去:“讓他參與進來真的好嗎?他身份太特殊了,而你的身份是假的……”
“小李。”
她閉上嘴。
“你知道我為什麼藏了那麼多年後還是決定回南境市嗎?”
富貴扣了扣桌角,艱難地試探道:“因為這裡是案發第一地點?”
周蒼衡默不作聲好一會,最終緩緩道:“有這個原因。”
還有許多微不足道的原因,比如生而為人深紮在靈魂的那點渴望魂歸故裡的小念想。如果他最終失敗了,死在隨便什麼無人聽聞的地方,好歹陪伴著這片土地。
沒人記住他,那就將這場故事交付給承載他所有回憶的大地。
天色不再沉默,周蒼衡端著玻璃杯站在落地窗前,幾天前的畫面被他抽絲剝繭,傷疤隱隱作痛。
這樣的傷不知哪一天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又得來一回,在一切結束前沒有終點,他將在長夜中獨行。
這些周蒼衡早已做好準備。
“已下班。”
時隔幾小時,安靜了幾小時,吳景文開始在微信上刷存在感,嘰嘰喳喳圍著他打轉。
陽光積極嘴碎煩人,還有理所當然無處而來的自信感,洗完澡圍著浴巾都敢來個走秀。
周蒼衡隨手回了個字,餘光突然瞥見下方的不對勁處。
路口出現灰濛的傘頂,在雨幕下極具偽裝性,那人正背對著他,目測一米九,身材挺拔、腳上踏著黑色短軍靴。
周蒼衡盯住他,指尖扣著稜邊的鈍角。
這麼短時間竟然又來?
傘頂轉了邊露出真面目,吳景文擦了把臉,視線好不容易清晰,一眼看中樓上觀雨喝茶的周老闆,氣質一頂一的好。
對方氣定神閑地盯了他好一會,而他像個苦苦等候搶花球的單身漢,叼著的煙都濕得彎成蚊香。
他們隔著雨幕遙遙相望,隨便跨出去就能相遇。
吳景文沖他招手,周蒼衡一愣,開始猶豫,接著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哆哆嗦嗦,嗓音沿著話筒在周蒼衡耳裡蹦躂,人在樓底下蹦躂。
“走走走,冷死老子了,趕緊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