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簡叼著煙,眼前煙霧繚繞,檢視著眼前資料:“南邊近幾年居民壓力確實比較大,自殺數量逐年遞增。至於是否屬於季鳴負責的區域……你在懷疑什麼。”
“假設季鳴與偷盜資料的那方確實有聯系。”吳景文思維迅速彙攏,喉結上下一動,大腦艱難地開疆拓土,“如果季鳴幾年前就幹過這種事?病毒前些年就被拿到上江實驗,上江的混亂只是他們的保護傘。”
上江暗潮洶湧十多年來不曾太平。
為什麼偏偏是今年?今年的臨時起意?畢竟這地方這麼多年一直很麻煩,動亂幾乎成了這地方的代名詞。
事實永存,阻塞的神經似乎被強行疏通——或許並不是今年。只是那些混亂被上江被大眾所熟知的“不太平”所掩蓋?
那頭沉默許久,沿著通訊器傳來滋滋的電流聲,良久林簡吐出一口氣:“那可真是盤大棋,光靠我們這個破公司可承受不來,可我們已經接了,總不能反悔。”
吳景文抱臂,眼底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影,說:“早就讓警方接手了,我不會讓我的員工冒這麼大的險。”
林簡詫異:“你竟然會主動接觸警方,以前寧願繞路走都不想走有警局的那條道,比樓下阿黃都記仇。”
吳景文低聲:“繞路多花時間的蠢事我不會再幹。”
“大聲點!”林簡按著耳機,“訊號不好,你說什麼?”
“你知道刑偵大隊的周蒼衡嗎?”吳景文突然問。
“周蒼衡。”林簡一頓,喉間似乎被壓上重物,鏡片之下瞳孔怔愣無神。
吳景文平淡道:“一個警察。”
“誰?”林簡摸著下巴試探,“哪家名媛那麼奇葩跑去警局體驗生活?”
“……”
“警花會嚶嚶嚶嗎?”
“………”
吳景文罵了句:“滾。”
沒一個靠譜的,吳景文掛了電話往下躺了躺,渾身疲懶毫無幹勁,屁股沒坐熱,又猛地坐起來扒拉盒子,碟片紙巾倒滿地。
最終在層層罰款單裡找出個老舊的平板,他朝著背面拍了兩把,螢幕觸電般抽搐兩下,茍延殘喘地轉動老舊零件。
“國産牛逼。”
吳景文沾沾自喜地找來資料線,顛來倒去找介面。
三分鐘後彈出了張照片,畫素極低早該淘汰,拍攝時間大約是二十年前。
吳景文笑容凝滯,收回僵硬的嘴角,在地上翻來張勉強幹淨的紙巾擦拭螢幕,埋藏在久遠記憶中的輪廓在再一次出現,就好像無人離開,明明在多次轉碼後臉都看不清。
他抿了抿唇,低聲說:“好久不見。”
.
一片荒蕪的土地中矗立著幾棟廢棄的吊尾樓,灰白牆壁上布滿深綠的爬山虎,磚瓦中蔓延著蜿蜒細線般的裂縫,看起來搖搖欲墜。
望遠鏡跌落在地面,滾上一層要人命的泥灰,天際盤著汙濁的灰雲,窗簾年久不動藏著層層老舊汙垢,房內陰沉潮濕。
角落堆疊著雜亂的器具,男人踹開外層破爛,在底部翻找,終於找出一根針管,他費力起身,而脊背因常年佝僂而生理性前傾。
“唔!唔唔!”季晨自混沌中醒來猛地朝後躲去,直到無路可退地撞上牆壁。
“別吵。”男人呵斥。
“你想幹什麼?”季晨急促地呼氣。
“你是第一個用這批東西的,我本來想給那倆寶貝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