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往幣池扔了兩塊錢,抬眼幾乎同時看到黑風衣和角落裡坐下的二人。
那邊的鹿蓉欲哭無淚:“維生素頂個鬼用,欺君要不得滴,得罪了吳部長,到時候退休金不好搞,咱們是國企曉得不……”
黑風衣注意到他,腳尖朝著門口移動,吳景文視線下移,嘴上說道:“娘們唧唧,掛了。”
鹿蓉身心俱疲地切斷通訊,緊接著收到一則訊息,來自剛才掛他電話的混賬東西。
——16路公交車異常。
吳景文收到手機裡名為“蓉妹”發來的回饋,掃一眼將手機揣進兜裡,順勢手插袋漫不經心往前走。
皮靴踏過前座地盤,黑風衣手指逐漸扣緊。
“噠——”
吳景文與他擦肩而過,眼中發光跨上最後一排,搓著手彷彿一個看到待宰肥羊的奸商。
“喲,這不是小周嗎,好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期末考幾分?寒假報的什麼補習班?大學畢業了嗎?有物件嗎?我手頭正好有兩套婚房閑置,你要是想要九五折拿走。”
李富貴古怪地打量正狀似熱情走來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吳景文隔著她坐下,他無疑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自戀是有資本的,勾一勾嘴角邪氣就出來了,雖不是那種無所事事的油膩小白臉,但總給人愛出岔子的感覺。
他寒暄道:“又見面了。”
“昨天才見過。”周蒼衡開口道,餘光注意著車門,“不需要婚房。”
“不著急,這年頭騙子多。咱們哥倆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窮得騙子一籌莫展。”吳景文握著他的手熱情地上下搖著。
周蒼衡沒抽動手,他背對著光,襯得面板好像被蒙上一層紗,他的體溫偏低,涼得讓吳景文掌心酥麻,隨時會逃走一樣。吳景文下意識扣緊,在蒼白的面板下留下幾道紅印。
黑風衣朝著此處偏了偏,偶爾露出的眼神警惕瘋狂,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吳景文暗暗湊近他,裝得曖昧非常,他眉梢一挑:“你身邊變態數量挺多。”
周蒼衡搖頭否認:“與我無關。”
周蒼衡鬆散地靠著椅背,中間隔著李富貴,後者差點被吳景文身上的王霸氣燻的口吐白沫。
“有沒有關系,試試?”吳景文逐漸靠近周蒼衡,呼吸纏繞。
車廂毫無聲息地換了個方向,那人始終低著頭,頸椎彎出可怖的弧度,脊背挺直基本與杆平行,生理弧度被殘忍地磨去,偶爾抑制不住地打噴嚏。
吳景文搜刮所有微表情理論分析這個人,還沒結論,黑風衣猛地抬頭瞳孔微縮,猛地撲向駕駛位奪取方向盤,再傾斜幾米整輛車將落入滔滔江流。
駕駛員咆哮:“你他媽的放開!想死嗎——”
“啊!”乘客混亂地抱頭亂竄。
“操,一言不合就動手?我要是被他追肯定連夜買站票逃跑。”吳景文壓著身側二人躲在椅背後。
吳景文從皮靴側摸出把削鐵如泥的刀片,說:“這年頭找物件的趨勢大家都知道,都不容易是不是?男人變態一點怎麼了,但是不在乎命就過分了。”
吳景文手掌中銀光一閃,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急速從後方進入危險地帶,抄起鐵制垃圾桶撞擊男人的膝蓋。
黑風衣不得踉蹌跪下,方向盤猛地朝左側偏去。
李富貴護著腦袋死死抓著扶手,見狀驚奇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哪有富二代隨身帶刀的!”
周蒼衡時刻注意黑風衣的動向,在剎車失靈那一刻瞳孔極度縮緊,額頭狠狠地撞上玻璃,厚重的轟鳴聲在正中央沖刺。
他聽到深海中沉寂數年的死水起了層層波瀾。
是誰?
周蒼衡腦內嗡鳴,隱隱看到眼前跑來一個人,對方錯愕地張著嘴不知在喊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感謝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