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青冥的藤蔓絞著林霜衣角，將他拉到溫泉池畔的暗影裡。
小花靈湊近他耳畔，帶著藥香的呼吸拂過耳垂：“聽說首座大人道心不穩，被鎖在寒玉座上。”
池面倒映著林霜驟然蒼白的臉。
他想起幻境最後，江少麟抱著他晶體化的殘軀嘶吼的模樣，北冥玄魄竟傳來細微刺痛。
“帶我去見他。”林霜突然起身，苗銀腰鏈撞出淩亂脆響。
青冥的藤蔓卻纏住他腳踝：“不行！您現在出去，首座已經心性成狂，定會把您鎖起來！”
小花靈急得金紋狂閃，“而且……而且天相長老前日下令，要銷毀所有關於您的一切和手稿，甚至這具傀儡也在其中……”
林霜瞳孔驟縮。
他走到池畔，指尖輕輕撥弄著水面。
漣漪蕩開，映出他如今的模樣。
天相親手打造的傀儡之軀，眉眼如畫，肌膚如玉，連頸側淡青血管的走向都與生前無異。
只是，沒有心跳。
“看來，是時候離開了。”林霜淡淡道。
青冥的藤蔓仍纏著他的手腕，小花靈眼眶通紅，聲音壓得極低：“公子，您當真要走？”
林霜抬眸，晨光穿透紫藤花影，在他昳麗的眉眼間投下細碎金斑。
他輕笑一聲，銀耳墜隨著動作輕晃：“小管家公，你覺得我還能留在仙門嗎？”
青冥張了張嘴，發間金紋忽明忽暗：“可是……”
“沒有可是。”
林霜打斷他，指尖輕點小花靈眉心，“天相既然下令銷毀一切與我有關的東西，這具傀儡遲早會被碾成齏粉。在這之前，不如讓我自己選條路。”
青冥的眼淚砸在池面，濺起細小水花：“那……那首座大人呢？”
林霜沉默一瞬，池水倒映出他微微繃緊的下頜線。
“他已經瘋了。”
林霜最終開口，聲音輕得幾乎化在風裡，“我若回去，他只會更瘋。”
青冥的藤蔓絞緊，小花靈突然撲進他懷裡，淡金靈力如螢火般環繞兩人：“公子，我陪您去人間！”
林霜揉了揉他的發頂，笑意染上幾分真實。
……
滄溟峰·山門
暮色四合時，青冥帶著“傀儡”順利透過守山大陣。
值守弟子掃了眼鬥篷兜帽下那張與林霜一模一樣的臉，皺眉道：“青冥師弟，這是……？”
“天相長老要銷毀的傀儡。”
青冥按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解釋，發間金紋因緊張微微閃爍，“我覺得可惜，想帶去人間玩幾日再回來處理。”
弟子狐疑地打量“傀儡”，卻見它眼神空洞，唇角掛著天相特製的溫順微笑，連頸側血管都靜止不動。
完美符合“灌入記憶的贗品”特徵。
“速去速回。”弟子最終擺擺手，“最近魔物肆虐，別走太遠。”
青冥連連點頭，拽著林霜的袖子快步離開。
直到轉過山道，確認無人跟蹤後，小花靈才長舒一口氣：“公子，前面就是傳送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