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劫的豎瞳在黑暗中收縮，突然認出這是曾經在生育中心值班的警衛，那個總把普通人申請表格扔進碎紙機的家夥。
新生的聲帶發出近似笑聲的嘶鳴。
他緩慢地收緊尾肢，聽著骨骼碎裂的脆響。
當最後一絲生命氣息消失時，他伸出分叉的舌頭，舔了舔爪尖的血。
美味。
比變異老鼠和輻射蟑螂美味一萬倍。
特別是異能者血液裡流動的能量，像烈酒般灼燒著他變異後的消化系統。
沈千劫突然明白，為什麼高階變異體總要獵殺異能者，這會上癮。
隧道深處傳來窸窣聲。
他的紅外視覺捕捉到五個熱源正在靠近，標準的巡邏隊編制。
領頭的那個散發著強烈的能量波動，至少是b級。
沈千劫的鱗片微微豎起。
捕獵本能讓他興奮，殘存的人性卻在戰慄。
他認得那個b級，是曾經在康複中心給他做體檢的蘇醫生。
尾刺不自覺地刺入混凝土牆壁。
他想起蘇醫生曾私下塞給過他一塊巧克力，在所有人都嘲笑他“廢物”的時候。
巡邏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沈千劫突然松開獵物屍體，悄無聲息地滑進通風管道。
身後傳來隊員的驚呼：“老天！是類人型變異體幹的！”
他蜷縮在管道深處，聽著下方雜亂的腳步聲和無線電呼救聲。
蘇醫生的聲音格外清晰：“立即上報指揮部，又一隻s級變異體出現了。”
s級。
沈千劫的聲囊鼓動著。
多麼諷刺，他夢寐以求的等級，居然是以這種形式獲得。
朝陽安全區的鋼鐵城牆在輻射霧中若隱若現。
沈千劫潛伏在沼澤邊緣，鱗片上覆蓋著偽裝用的淤泥。
他的變異已經完成最終階段。
背後隆起兩排呼吸孔，能在水下潛伏數小時；爪尖分泌的神經毒素，足以放倒一頭變異犀牛。
不久前，他屠了整個外出採集的異能者小隊，從屍體上扒下完好的防護服。
現在那套衣服就裹在他畸形的軀體上，勉強維持人形輪廓。
“站住！身份驗證！”
城牆上的哨兵舉起探照燈。
沈千劫低頭走向閘門，喉嚨裡擠出模擬的人類聲音：“b區……淨水員……遭遇襲擊……”
他故意讓防護面具歪斜，露出尚未完全變異的半邊人臉。
這是他能保留的最後一點人類特徵，左眼和周圍少量面板。
哨兵的表情從警惕變成驚愕：“老天！你怎麼變成——”
探照燈突然轉為刺目的紅光。
沈千劫的紅外視野裡，至少二十個熱源正在城牆上移動，槍械上膛的聲音連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