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雨水順著廢棄管道的裂縫滴落，在鏽蝕的鐵皮上敲出空洞的回響。
沈千劫蜷縮在制藥廠地下室的角落，顫抖的手指擰開保溫套。
a13原液在黑暗裡泛著幽藍的微光，像一管液態的星空。
“百分之九十二的成功率……”
他盯著試管上的標簽喃喃自語，聲音在地下室潮濕的空氣中變得模糊。
遠處傳來變異老鼠的吱吱聲，天花板垂下的電線像絞索般搖晃。
注射器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藍色液體彷彿有生命般主動湧入血管。
沈千劫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和他接受普通覺醒劑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原液流過的地方，血管像被烙鐵灼燒般鼓起發光的紋路。
他倒在地上，後腦重重磕在操作臺邊緣，卻感覺不到疼痛。某種更劇烈的變化正在體內發生。
“呃啊！！！”
第一波劇痛襲來時，他的指甲全部剝落，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尖銳爪甲。
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像被無形的手一節節拆開重組。
沈千劫瘋狂抓撓著地面，指尖滲出的藍色黏液腐蝕了混凝土。
他的視野突然分裂成兩半——左眼看到的是正常世界，右眼卻變成熱成像般的紅外視野。
“不……不該是這樣的……”
他掙紮著爬向積水的窪地，水面倒映出的臉已經部分覆蓋著青灰色鱗片。
嘴唇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
第二波變異來得更兇猛。
沈千劫的慘叫在空蕩的廠房裡回蕩，驚起一群食腐烏鴉。
他的雙腿融合成粗壯的蜥蜴狀尾巴，尾椎骨刺破面板生長出三根骨刺。
當劇痛終於暫歇時，他發現自己正倒掛在管道上。
新生的尾肢牢牢卷著鐵管，像某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喉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能膨脹的聲囊。
“我……還是……我……”
他試圖說話，卻只能發出嘶啞的氣音。
舌頭上新生的分叉味蕾嘗到空氣中腐爛的甜味，那是遠處安全區垃圾場的氣息。
沈千劫伸出畸變的前爪，翻開偷來的地圖。
距離最近的朝陽安全區需要穿過三十公裡的輻射沼澤，那裡盤踞著大量水生變異體。
尾巴掃過地面時帶起一陣金屬摩擦聲。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穿不上那件淺藍色制服了。
……
這天的月光特別亮。
沈千劫，如果這個盤踞在地鐵隧道的怪物還能被稱為沈千劫的話，正在享用他的美餐。
那是個落單的d級速度型異能者，大腿被他尾刺貫穿，像塊風幹的肉掛在隧道頂。
溫熱的血滴在鱗片上，散發出誘人的能量波動。
“救……救命……”
異能者還在微弱地掙紮，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