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林霜戴上新的橡膠手套，彈性材料繃緊時發出細微聲響。
當他拿起裝有覺醒藥劑的注射器時，針尖在燈光下閃過一點寒芒。
“您不問我為什麼急著注射？”沈千劫平躺在檢查床上，盯著天花板問道。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彷彿害怕聽到答案。
“你想變強。”
林霜將止血帶綁在他上臂，手指劃過肘窩處突起的靜脈：“有強烈生存慾望的實驗體，存活率更高。”
酒精棉球擦過面板時，沈千劫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沈千劫猛地抓住檢查床邊緣。
金屬框架在他掌下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覺醒藥劑注入血管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疼嗎？”
林霜平靜地問，手指穩穩推著活塞。
沈千劫的額角滲出冷汗，但搖了搖頭。
他的牙齒深深陷進下唇，新鮮的血珠滾落，在雪白的檢查床單上留下嫣紅痕跡。
當最後一滴藍色液體消失在他的血管裡，林霜利落地拔出針頭，用棉球按住針眼。
沈千劫的面板已經開始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像被霜凍的樹葉。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林霜摘下手套，橡膠彈回的聲響在寂靜的實驗室裡格外清晰，“藥劑完全起效需要六小時，這期間你可以申請清除程式，然後回到棚戶區。”
沈千劫艱難地支起身體，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後背。
他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是燃燒的炭火：“我不會反悔。”
藥劑起效時，沈千劫在劇痛中看見了自己的骨骼。
x光片般的透視效果持續了不到一秒，隨即被潮水般的疼痛淹沒。
他的每根血管都在沸騰，藍色藥劑像活物般在體內遊走，所到之處血肉翻卷。
監測儀發出尖銳警報，血壓數值飆升至危險區間。
“按住他。”
林霜的聲音傳來。
沈千劫感覺至少有四隻手壓住他的四肢，皮革束縛帶深深勒進皮肉。
他的後背弓起，病號服被冷汗浸透，在燈下泛著水光。
“肺水腫初期症狀。”
林霜的筆尖在記錄板上劃出沙沙聲，“準備強心針。”
針頭刺入胸口的瞬間，沈千劫的慘叫變成氣泡音。
他看見自己噴出的血沫濺在林霜雪白的衣領上，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某種冰冷的器械撐開了他的眼皮，手電筒強光直射瞳孔。
“視覺神經未受損。”林霜的臉在強光後模糊不清，“記錄時間。”
沈千劫的指尖突然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