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而冷潤如一尊玉佛的男人梳理清冷,高貴自矜,明明已經37歲馬上奔四十,可時間留給這個男人的不是皺紋,而是如烈酒沉澱般的醇厚沉穩,魅力過人。
冷白修長的手掌撐在紅木桌面上微微發著抖。
37歲,威嚴與俊美累積的春歸儀怒極反而愈發平靜,但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和他對峙的小小孩童從勉強倔強地支撐,到看到春歸儀生氣後目露害怕。
他說:“在我沒後悔讓你生下來之前,滾出去。”
頭發毛紮紮,明明已經恐懼到眼眶燻紅小拳頭也攥起來的男孩,最終沒忍住,哭著跑出了書房。
父子倆吵架,阿豪不敢吱聲。
“春諾少爺!”程伯看著跑去的小孩子,又回頭欲言又止地看看春歸儀,“先生……”
春歸儀冷冷說:“今天不許他吃晚飯,在他沒有認錯前,也不許他離開自己的房間。讓高遠把小諾最近接觸的人包括孩子都查查,什麼東西在我春家人耳旁嚼舌根!”
阿豪:“明白先生。”
程伯:“先生小少爺才五歲,不吃飯怎麼行呀。”
然而春歸儀向來不容置喙,沒有任何更改的意思,只讓阿豪程伯出去,別來打擾他。
“可馬上就是晚飯的點兒了啊。”
“我不吃了。”
“……”
程伯和阿豪離開了書房,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半響程伯嘆氣,“先生已經夠剋制了。”指的是剛才春歸儀對春諾的懲罰。
“是啊。”阿豪心有餘悸的點頭,“我都覺得先生要動手了,但先生又壓了下去。”
“小少爺才那麼大點,那樣殺人誅心的話不知道從誰口中聽來的,先生平日連小川…少爺的名字甚至極其避諱,聽了就要痛心,這些年才走出陰影,怎麼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質疑親生關系。”
阿豪扭頭看向程伯。
“而且你聽小少爺說了嗎?小少爺竟說自己是小川少爺逝世後,先生悲痛下找來的替代品——小少爺怎麼能那麼說!”
阿豪有些生氣。
他跟過瀧川,對瀧川死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聽到身為小川少爺親生孩子,對小川少爺的怨恨,阿豪心裡不痛快的撇著嘴。
“沒辦法。”
程伯安慰他。
“春諾小少爺不知道自己是先生親自生下的孩子,更不知道自己另一個父親就是小川少爺。”
小川少爺並不是先生的養子,兩人沒有血緣關系,更沒有收養手續。
但作為繼承人,小川少爺在外界總會被人誤以為是先生的養子。
春諾小少爺不知情,有一次春歸儀抱著他給他看相簿裡面的瀧川,希望兒子可以記住自己真正的父親,沒想到兒子卻對著照片上瀧川和春歸儀的合照,喊瀧川哥哥。
……那天春歸儀發了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