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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藥的藥勁逐漸過去,孟凡杳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是下著雨的公交站臺,他撐著雨傘,差一步踏上公交車。
被綁架了。
孟凡杳能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手腳都被手拷似的東西固定住了,身體被迫呈大字張開。眼皮上矇眼的布條勒得很緊,太陽xue跟著疼,視覺被剝奪讓他判斷不出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如果他昏迷的時間沒有很久,祁頌可能還不知道他出事了。
沒有人看管他,房間裡很安靜,聽不到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孟凡杳手腳還有力氣,但這點兒力氣相對於冷硬的金屬而言還是太過渺小。他把自己折騰出了一身汗,換來的僅僅是手銬磕在床頭柱上發出的一聲聲脆響,以及停止掙紮後才感受到的手腕面板傳來的痛意。他應該是把自己弄傷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一聲屬於門鎖轉動的聲音,孟凡杳知道有人進來了,而且那個人正在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床四周籠著層層紗幔,腳步聲突然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高度緊張的狀態讓孟凡杳感到陣陣眩暈。
又或者不全是緊張帶來的眩暈。
長時間處在密閉的空間裡讓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屋子裡有薰香,直到有人把快要燃盡的香薰蠟燭撤走,孟凡杳聞不到那股香氣,四肢百骸像是被人抽空了,從尾椎骨那裡竄起空虛的癢意。
他剛想質問,嘴裡卻被人塞進來了一個球狀的東西,那人戴著手套,又似乎看不到他具體的位置,嘗試了兩三次才成功。孟凡杳原本咬住了那人的手指,那人被咬住後嚇了一跳,不小心發出一聲音節,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怎麼辦,會不會被老闆發現?】
女生的心聲裡透著驚慌。
老闆?
孟凡杳聽到這個稱呼卻茫然了片刻,能被叫做老闆的人明顯不可能為了錢而綁架,那他被綁來這裡的原因是為什麼?孟凡杳的生活圈子小到只有家和學校,認識的人也侷限於家附近和學校裡的人,他不可能得罪過“老闆”一類的人物……
不對。
有一個人。
以那個人的身份被人叫做老闆也不奇怪,而孟凡杳偏偏不久前才做了一件得罪過他的事——孟凡杳配合喻初源演過一場戲。
女生做完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離開了房間,屋子裡再次剩下了孟凡杳一個人。女生臨走前在孟凡杳的床頭留下了一個機械鐘表,表針在耳畔滴滴答答清晰的轉動,因為不知等在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所以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
孟凡杳開始渴望有人能救自己,再不濟是那個老闆出現也好,只要能讓這一切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