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問我觸犯了十戒該怎麼處罰,我回答了以後心裡面害怕,但同時也覺得委屈,因為我覺得我比老叫花子的無良來要好的多,可是仔細想了想,這老貨平時的表現,似乎一直是遊走在十戒的邊緣的,從來不幹好事,但也從來沒發現他觸犯過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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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還是老的辣啊,老叫花子這種對火候的把握,我到現在也沒有學會。
對於我犯了十戒之三的問題,老叫花子對我的處罰是“身受刑罰、心納道懲”,簡單點兒講,就是揍我一頓,然後還要連續七天面壁思過。揍我的工具是花子門用來懲戒弟子的戒尺,一掌寬,一尺長,打的老子手心都腫了。
不過揍我還好些,難熬的是面壁思過,整整七天,不允許挪動分毫,就那麼跪在花子門供奉三清祖師爺的正殿裡,米水不進。
道門修煉有一項很平常的內容叫做“辟穀”,就是少食甚至不食,透過摒棄對紅塵俗事最基本的慾望,來達到接引天地靈氣、體悟天道真諦的目的。許多小說裡都有對“辟穀”的描寫和講述,內容方法不一,但不吃飯這件事是共同的。實際上,辟穀並不是說要求不吃飯,而是在修煉需要的時候能夠不吃飯。因為體悟道統的時候是不能間斷的,不能因為食慾的問題而被生生地打斷,那就太可惜了。
我自然也是練過辟穀的,修煉的方法也僅是不吃不喝就可以了,而是有些入定、觀想的道決相配合的。如今我能達到一個月米水不進,但那時連續七天就是我的極限了。說真的,辟穀的滋味兒很難受,並不是坊間說的,辟穀完了身輕氣爽耳聰目明之類,那是純牌扯淡。辟穀期間人確實身輕體靈、六感敏銳。可是一旦完事了,卻是頭暈腦脹飢腸轆轆,老叫花子、丟爺為啥都是吃貨?這就是原因。
面壁思過就是一個辟穀的過程。我帶著委屈跪在了原地,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在思過,把十戒認認真真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訛人家四萬塊錢確實有點兒過了。但後來我的心思就不在思過上了,而是開始在心裡演化各種道法,思考許多我還沒有解開的疑惑,這般思索不知過了多久,我便又一次進入了在祁山悟道時那種空靈的感覺。
那是我第三次進入這種狀態,第一次的時候,我天眼大開,學會了天玄劍步。第二次是在文殊山上昏迷的時候進入的,卻只是感覺自己來到了一處極為荒涼而孤獨的曠野,醒過來之後也沒有發現自己道術有什麼精進。而這一次再度進入空靈,結果跟第二次差不多,依舊沒有學到什麼,但是,卻能在那處曠野裡有些六感了,似乎能感覺到風,空氣中隱隱還有些很古老的味道。除此之外,就剩下了無邊的孤獨與落寞。
我在面壁思過的時候,丟爺和小蛇一直陪著我。第七天,我從那種空靈中醒過來的時候,立即就覺得頭暈腦脹,渾身難受的要命,想要站起身來時,才發現膝蓋也是僵硬的,稍稍挪動,就鑽心一樣的疼。
見到我醒來,丟爺和小蛇都高興壞了。丟爺當先奔了過來,拿腦袋蹭著我的臉,安慰我說:“黑娃兒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幫你找你那破師傅報仇!以後他要敢犯一點兒錯誤,看丟爺不折騰死他。”
小蛇卻是站在原地沒動,七天過去,她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不再像之前那麼纏磨我了,站在那裡面帶微笑地看了我一陣,說了句“你等一下”便轉身出去了。不多會兒,便見她領著幾個人進來了,我抬頭看去時,才愕然發現,那幾個人竟然是迎春飯店裡服務員,那個光頭和那個女服務員都在其中,而且每人提著一個小筐子,裡面裝的全是那天我點好了的飯菜!
丟爺這時跟我邀功說:“怎麼樣?丟爺我想的周到吧?黑娃兒想吃什麼,還有吃不著道理?”
幾個服務員把飯食擺在了當地便著急忙慌地出去了,看著我的臉上都是一臉的懼意,我不知道丟爺什麼時候尋來的她們,但是很顯然,她們已經知道丟爺是一隻會說話的貓了。
不管那麼多,餓了七天,見到了飯菜比見了親爹還覺得親,我心裡太感激丟爺小蛇了,當下拿了筷子過來,就準備好好地吃一頓。但是卻被丟爺給攔住了,它說:“你餓七天了,不能這麼吃,會出事的。”完了又推過一個碗來,裡面是半碗稀粥,它說:“這個是你的。”
……
我特別想殺了這隻破貓,不讓我吃,你特麼端來幹嘛?其實我也知道,辟穀之後最忌大吃大喝,聽說那樣會死人的。
我沒力氣殺丟爺,所以耍賴:“我不,我就吃一點兒。”
丟爺還沒說同意不同意的事,門外突然糊拉拉湧進一堆人來,老叫花子、春姑、張曉雨等人都來了,她們每個人都是上前問了我一句“醒了?”之後便沒了下文,圍坐在那一圈飯菜周圍大快朵頤去了,而我,悲催地端著屬於我的半碗稀粥,流著淚默默地喝著。
我明白了,對我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呢,他們這是故意的。瑪勒戈壁的,總有一天,我也這麼折騰折騰你們!
這邊事了了,丟爺才告訴之前老叫花子和春姑是怎麼知道我訛人的事的。原來從我讓小蛇找鬼的時候,花子門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並且及時告知了老叫花子和春姑。之後我折騰許宇王北燕,以及後來收錢的事情,她們也都是知道的。而且,就連許宇和王北燕的老爹每人給我兩萬塊錢的事,也是春姑親自授意的。我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倆也勉強算是花子門的外圍弟子,家中供著道尊,只不過沒有修煉道術而已。
我被懲罰了,可是那四萬塊錢並沒有收走,老叫花子把錢給了母親,並說是我出去幫人抓鬼掙來的錢。我消失了七天,母親也以為我是出去幫人抓鬼了,擔憂我又落了學業的同時,一個勁兒誇我聰明能幹啥的。那麼多錢,讓她笑的合不攏嘴,之後,她給了春姑一萬塊錢,說是就當買了這裡的房子什麼的。還合計著回升子屯時給陳老太太還些錢,老爹走後,家裡許多開銷都是陳老太太幫襯的。
之後平靜了一段時間,大約兩個多月,快放假的時候,大姐突然從石家莊打來了電話,說:“讓黑娃兒來一趟,我可能被鬼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