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銀琦說她一直在觀靈寺裡,而我是發現她不見了才去找她的,後來透過圓光術才知道她被“老爹”擄到黃草壩裡去了,這才有了整整一夜的生死激戰。到底是圓光術騙人還是崔銀琦騙人呢?
我問丟爺:“圓光術有沒有可能不靈?或者被道術高深的人改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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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爺搖了搖頭,不確定地回答我:“按理說是不能的。不過誰知道呢,道門裡有些老不死的道術很強大,改變圓光術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看來經過了許多事,丟爺對自己也不像是以前那麼自信了。
關於丟爺是一隻會說話的貓這件事,自打崔銀琦跟我一起住到觀靈寺之後就知道了,她當時當然是驚奇不已,不過也沒有表現的太過不可思議,還說我本身就是個謎什麼的。她聽出了我對她的懷疑,又豎著兩根手指頭對天發誓:“我絕對沒騙你,除了出去找你,我再沒有離開過觀靈寺,也沒有遇到什麼很特別的事情。”
她這麼一發誓,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說了點兒別的打了岔。之後崔銀琦給我和丟爺各自準備了熱水,我把身上的血汙洗了洗,帶著滿心的疑惑沉沉地睡了一覺。丟爺第一次沒跟我一起睡,它似乎有許多心事,我睡覺的時候它還在洗。
這一覺直到次日清晨才醒過來,起床後先看了看丟爺,它睡在自己窩裡,很香甜的樣子,我沒忍心叫它。小蛇照例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崔銀琦給我溫好了飯菜,我簡單地吃了些,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去塔陵了。
我一直記得當丟爺看到刑天時跟我說的那句形同遺言的話:“把我埋在乾宮第八個塔陵裡去。”貓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丟爺在那個時候說的話一定是真心無比的,因此對那處塔陵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觀靈寺的塔陵有整整七十二座,老人們講,這是原來觀靈寺的老道們死了以後的墳墓。但丟爺的話讓我覺得這處塔陵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
七十二座塔陵鱗次櫛比地排列著,以前不知道,但學了道術以後我才懂得,這些塔陵是按照“八陣圖”的佈局形式排列的,有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宮,每宮八座塔陵,這六十四座塔陵的排列與文王八卦圖一般無二,但與八卦圖不同的是,另有八座塔陵卻是獨立在其它塔陵之外的,各據一個方位,明顯與其它塔陵的間距要大些,似有領袖群賢之意。但這八個塔陵的形制上卻又與其它六十四座一模一樣,看不出其它特殊之處來。
我根據方位很快找到了丟爺所說的乾宮第八座塔陵。這座塔陵與其它的一樣,塔身上有一塊內嵌的匾額,上面用道門的篆字寫著兩個字:“遊魂”。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任何資訊。塔陵是密閉的,沒有門沒有窗,我覺得應該是可以進到裡面去的,但是沒有找到入口。我又四處看了看,發現寫有“遊魂”二字的塔陵還有七處,基本上每一個宮裡都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塔陵。這其中代表著什麼,我當時並不明瞭,暗自在心裡記下了,好日後有機會向他人問詢。
在塔陵裡轉了半晌,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穫。日上三竿的時候,我回到了住處,把睡眼惺鬆的丟爺叫醒,這才打算好好地審審它。
丟爺睡的正香,被我叫醒以後老大的不情願。我伸手掐住了這的脖子,惡狠狠地問:“說!你到底是黑貓還是黑老虎?”
丟爺被我掐著,四隻爪子使勁兒撓著,衝我呲著牙扎著毛,卻堅決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它又要耍賴皮,也不給它好臉色看,使膝蓋壓著它的兩隻後爪,用一手掐著它的脖子,另一隻手揪著它的尾巴威脅:“你不說,我就自己看,看看你到底是隻母貓還是隻母老虎!”
丟爺終於說話了,那聲音聽上去像是快哭了:“好黑娃兒,你別鬧好不好。不管丟爺是貓還是老虎,不都是跟著你的嘛!我又不會害你。”
我說:“那怎麼行?你沒聽過養虎為患嗎?你是貓我就留著你,你要是母老虎,我可不敢把你放身邊。你當初就打算吃了我的,別告訴我你忘了。”
丟爺哭喪著聲音說:“其實你已經知道我是老虎了,幹嘛還這麼為難丟爺?如果不是我那天想吃你,你的天眼能發生異變嗎?我還能變成貓嗎?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丟爺老虎變貓是因為我?怎麼一個天眼異變,先是把刑天那鬼貨從玉片之中放了出來,而後又是把黑老虎變成了大黑貓,真的有這麼高大上嗎?
我質疑丟爺:“你少給我扣帽子,你變成貓跟我有屁的關係,我只記得你想吃我來著!說,到底咋回事兒!”這麼問著,我又揪了揪它的尾巴,作勢就要掀起來。
丟爺一急,先是掙扎著罵我:“小兔崽子,丟爺我跟你沒完。”我一瞪眼,它立即就楚楚可憐了:“好黑娃兒,你別鬧了。這樣吧,我先告訴你一些事,但你不許追問的更深好不好?丟爺我實在是不能說太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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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來,丟爺的話音裡竟然有了撒嬌的聲音!乖乖哩格隆唉,丟爺一向牛波依哄哄,衝我撒嬌這還是頭一次!
我想了想,也許丟爺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當即就答應了它的要求:“你先說說看,我要不要繼續追問,那得看我的心情和你的表現!”
丟爺又衝我呲了呲牙,極是不服,後才又服軟地說:“我想吃你的時候不知道你是陰陽童子。結果等你的天眼一開,我自動就被認主了。這是丟爺的命,永世都是陰陽童子的僕寵。我的主人,也就是上一任的陰陽童子,他被刑天那老不死的給害了,他死了以後我就一直在死人溝子裡,直到碰到你。”
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可是,丟爺的前主人不應該是逸道長嗎?怎麼又是上一任陰陽童子呢?我問丟爺:“逸道長是上一任的陰陽童子?”
丟爺搖頭說:“他不是。他是前主人的師傅。”
我勒個擦,逸道長這麼牛波依?老叫花子說陰陽童子千百年都出不了一個,這麼一算,逸道長這老貨豈不是比千年王八還老?
我又問丟爺:“你前主人叫什麼呀?”
丟爺一聽我問這話,立即猛烈地搖著頭說:“這個不能說。你答應過我不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