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清沈秋歌說的是什麼,赫連雲霆的心中不由得一悸,原本想好的那些問責的話也隨著她這輕輕柔柔的幾句話而飄散遠去。
蹙眉猶豫良久,他才沉著聲開口道:“並非本王不願信你,可如今人證物證皆在,你給本王下毒已是百口莫辯的事實,叫本王如何再信你?”
話音落下,赫連雲霆偏過頭去,不看沈秋歌。
可等了半晌,也沒見到沈秋歌回話,他不由得有些疑惑,直到床榻上的女子傳來一點輕微的鼾聲,他這才發現,原來沈秋歌早已熟睡過去,而方才說的那番話,也不過就是夢話罷了。
他哽了一下,一時無言。
好在沈秋歌方才因為說了夢話,此刻嘴還微微張著。
念及她還生著病,赫連雲霆也不打算再計較,將私人恩怨暫且擱置到一旁,重新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嘴邊吹了口氣,這才灌到了沈秋歌嘴裡。
順利地將一碗湯藥都喂下,赫連雲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額上的熱氣已經消去許多,只是臉色還有些紅潤,一副熟睡的模樣,始終沒有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鬆了口氣,赫連雲霆才算是放下心來,先前一直困擾他的下毒一事便又重新浮上了心頭。
如今真相未名,他也不敢斷言沈秋歌到底是不是無辜被冤枉的,只想著逃避此刻複雜的內心,調轉輪椅就想先行離開,去外面睡上一夜再說。
誰知道才剛有動作,衣袖便被人拉住。
赫連雲霆愣了一下,回頭看去,沈秋歌依然是一副酣睡的模樣,時不時還砸吧兩下嘴,可手卻精準地攥住他地袖角,死死不放。
赫連雲霆蹙眉,想把衣袖從她手中抽出來,才一動作,沈秋歌登時攥的更緊了起來。
“不許走……’她低低呢喃著,眉頭微微蹙起,似是在說夢話,卻隱約帶著點勾人心魂的委屈。
赫連雲霆心中不由得一蕩,猶豫了一下,還是輕嘆了口氣,放棄了掙扎。
“罷了,本王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他說著,輕哼了一聲,手卻輕輕地放在床邊,又替沈秋歌蓋好被子,這才微蹙著眉頭靠在輪椅上闔上眼。
等到第二日一早,沈秋歌迷茫地睜開眼,入目便是赫連雲霆的睡顏。
或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此刻他的眼睛下一片青色,嘴角周圍也有細小的鬍渣長出來,看上去少了許多往日鋒利的稜角,到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意識見見回籠,沈秋歌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這才發現此刻她早就不在地牢中。
怎麼回事?昨天她不是發了高燒暈倒了牢裡面了嗎,怎麼一睜眼就到了這處?
沈秋歌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答案來,最終視線往旁邊一挪,落定在赫連雲霆身上,心裡隱約間有了點猜測,卻又不敢證實。
該不會是這男人良心發現,把她給救起來,然後帶出地牢的吧?
想了想,她又撥浪鼓般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他已經認定了就是她下毒謀害的,都已經恨不得殺了她了,還怎麼會救她?
正胡思亂想之際,腦海裡面醫療系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體溫已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