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家的孩子各個出息,往後還回不回來,都還兩說呢。
王翠花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昔日的老姐妹,腦海中閃過兩人曾經的種種。
尤其是當年她們初搬到這裡時,幾個孩子都上學,她那時需要跟廠裡的幾個幹事經常去外地,都是她幫著幾個孩子做飯。
學校裡找家長的事,也都是她替自己去。
當年老鄭想靠著自己的關係,給她家男人換個工種,自己都沒給她開這個後門。
老姐妹二話沒說,說理解自己,那時,她覺得有這麼個好姐妹是真的值。
可現在,她竟然生了要霸佔她房子的想法,難道有些東西真的比情義重要嗎?
她看到閨女和小方的友誼時,還引以為傲的說,自己也有,她們鄭姨是這輩子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親兩口子都好。
老頭不知道的事情,她會跟老鄭分享。
這份姐妹情誼當初有多純粹,現在她心裡就有多沉痛。
王翠花嗓子有些乾澀,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了口苦苦的茶水。
她最不愛喝苦茶,可心裡的苦澀比這茶苦多了。
“老鄭,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說你要買下我的房子?破家值萬貫,你覺得你買的起嗎?”
王翠花想了一會,覺得醜話得說到前頭。
鄭玉芬倏地抬起頭:“花,你要賣,我砸鍋賣鐵都買。”
“按現在的房價,我這房得兩千塊錢,我的這些腳踏車三輛是九成新,都是鳳凰牌的,都給你算一個價吧,買時兩百三十五,你給我二百一輛,三輛六百,那兩輛舊的是你給我一百五,兩輛三百,你要知道那兩輛腳踏車買時加上腳踏車票花了我大八百呢,記得不,你陪我去買的。”
鄭玉芬嘴唇輕輕蠕動,半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買不起,要是這麼算的話,她根本買不起。
王翠花可不管她心裡的難,繼續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家老五那臥室也給住了吧,我那麼多的高檔蠶絲被褥,我不信你給我放起來了,如果沒用的話,我不給你算錢,用了的話,那些東西折價一千,咱再說說空調,那臺空調可是沒有一萬下不來,二手價格,至於我那些破東西,你折價給個一百就行。”
鄭玉芬再聽到那些被褥要一千時,她就已經泣不成聲。
她根本買不起,當初她阻止閨女不讓她碰那些被褥,可閨女說,都是舊的,人家肯定不要了,她不嫌棄,就蓋著唄。
“鄭姨,我屋裡櫃子裡還不少衣裳呢,琳琳姐不會穿了吧。”
夜瀾傾適時補刀。
鄭玉芬:……
“媽。我的那些被褥一千可不夠,一床一千還勉強,都是香江最時興的蠶絲被,羽絨被。”
王翠花:……
她還說少了唄,吹牛逼都不帶上稅的,那玩意能有那麼貴嗎?
在夜瀾傾的一再念叨下,鄭玉芬捂著臉哭了起來。
“老鄭,你這是幹啥,我就是給你算算賬而已。”
“嗚嗚~花,你明知道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鄭玉芬哭的傷心,在老姐妹跟前,自尊心算個屁呀。
王翠花並沒心軟的去哄,而是一臉怒容繼續道:“你拿不出來,就該制止你琳琳。”
當初她就說她太慣著孩子了,慣子如殺子,可兩口子不聽,不過她很羨慕人家家裡的家庭氛圍,婆婆是個好的,沒有妯娌,即便生了兩個閨女老許也沒給臉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