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笛側目看過去,這胖嬸子張口要借三百斤大米,真當大米不要錢?
容母手裡擇菜動作不停,似乎早就見慣不怪。
古笛壓低聲音問:“婆母,她經常來借東西?歸還麼?”
容母淡淡道:“從無歸還。”
何嬤嬤皺起眉頭眉:“這哪裡是借,她分明是來搶!”
古笛目光對王嬸打量一番,低聲問容母:“我們家大米在哪買的?”
容母道:“西街第三檔口,正忠米行。”
古笛眼底閃過壞意:“好,這壞嬸子交給我了,我保證她不敢再來。”
容胡氏停下手裡的動作,眼神意外地看古笛一眼。
何嬤嬤疑惑:“三小姐,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讓這位王嬸以後在街上遠遠見到我,都得繞道走。”
古笛拍拍手站起來,朝王嬸走去,笑容真誠無比。
“王嬸好,我是容寐剛過門的妻子,胡氏是我婆母,你需要大米是麼?”
王嬸眯眼打量,眼前的女孩長相妖媚,柔柔弱弱的,看起來不像能耍心機之人。
“你能給?”
古笛輕聲說:“三百斤大米,就我們幾個小女子搬不動,不如我帶你去找幾個幫忙搬米的人?”
王嬸冷哼:“有人幫忙搬,那當然好。”
古笛挽上王嬸手臂,連哄帶騙拉王嬸走,還偷偷扭頭,遞給容母與何嬤嬤一個‘放寬心,我能搞定’的眼神。
直到晌午,古笛才獨自回來,還捧了一個大西瓜。
甬道儀門附近。
容母與何嬤嬤坐在花壇邊,有一下沒一下擼一隻灰貓,明顯在等古笛。
胡氏往她身後瞅了眼,問:“王嬸呢?”
“王嬸現在沒空,我回院子挑幾件趁手又嚇人的東西,待會用得著,等會發生什麼,你們只管當沒看見。”
古笛壞笑地回答,目光看到婆母在擼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便問:哪來的狸貓啊?”
“我養的,這貓三年前就跑了,沒想到還活著。”
原以為早就死了的狸奴失而復得,胡氏臉上少了冷漠,多了幾分笑意。
古笛回到小院,挑了兩把輕巧的短刀,別在後腰兩邊,又折回來,撩裙襬坐在門檻邊,擺好陣,等候王嬸大駕。
何嬤嬤與貓已經不在那裡,婆母還坐在花壇邊看她,似是好奇她要做甚。
與婆母坐在同一個空間,氣氛總歸有些尷尬。
古笛沒話找話題,隨口問:“婆母,剛才那隻狸奴呢?”
胡氏幽幽道:“它回來探望我,知道我沒死,又跑了。”
古笛:“……”
本想跟婆母拉近關係,沒想到把天聊死了。
正尷尬,遠處傳來王嬸刺耳大嗓門,如兩塊生鏽鐵片摩擦發出的噪音。
“好你個小浪蹄子,原來你在這!讓夥計把三百斤雪白大米搬我家,你為什麼不付錢!我把米鋪掌櫃帶來了,你趕緊付錢!”
米鋪掌櫃站在邊上看王嬸撒潑,反正他只負責要帳,誰付錢都行。
古笛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反問:“你家買米,為何要我付錢?”
王嬸雙手叉起腰,理直氣壯道:“我買東西從來不用掏錢,你家好東西,向來都歸我家所有,你趕緊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