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外婆，我不是你外婆。”
趙一晏憤恨地看著臺階下的大外孫，冷冰冰的話語，終究還是這麼冒了出來。
程嘉朗臉上無波無瀾的，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臺階上的人。
這外婆認不認他，他是真的無所謂，只要能讓他見到媽媽就可以了。
一旁的小胖子卻炸了，“外婆你不是我外婆嗎？為什麼不是大哥的外婆？”
這胖子清明過後也該八週歲了，因為天性比較懶，這麼複雜的問題，他是懶得去思考的。
只覺得，外婆不是大哥的外婆，那自己也沒有外婆了。
好不容易冒出來的外婆，突然又沒了，小胖子沮喪極了。
程嘉傑無聲地走到這弟弟身旁，語氣平淡地回答他，“外婆不認大哥，小八你也可以考慮不認這個外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目光全部齊刷刷地落到這四哥哥身上。
趙一晏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個外孫跟她一起生活了將近一年，一直乖巧懂事，和他們的關係，她自認為也是非常好的。
她還指望他幫忙勸說弟弟妹妹去江城呢。
程嘉朗的目光就簡單多了。
他只是感到有些驚訝。
這弟弟居然會替他出面！
他這親弟貌似很難憎惡一個人，唯獨對他格外冷漠。
雖然他自己也稱不上多熱情。
相對而言，程晚晚的，更加簡單。
她只是純粹地覺得這哥哥越來越像jk科技的程嘉傑了。
不管是什麼場合，面對什麼人，只要他自己認為對的，他都會直接表達自己的看法。
當然，你可以不認同，但是，這是他的態度。
下一秒，果不其然，這哥哥的目光已經落向了趙一晏那裡。
“外婆，非常感謝你借錢給我們，這是欠條。”程嘉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攤開，雙手送到外婆跟前。
“這麼多錢……”
他頓了下，繼續說道：“我算過了，我要是好好讀書，畢業後進一家工廠，或者進一個單位，這錢，我一輩子都還不清，所以，我會努力跟大舅舅一樣做生意賺錢，雖然你們也不急，但是我會盡快還清。”
趙一晏早已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一臉平靜地接過那欠條，按照紋路摺好，塞回他的口袋裡，“外婆說了，外婆相信你，不用欠條。”
當初她都跟沈玲玉談好了，她只要孩子，同意這外孫長大後還錢，不過是想讓他住到家裡來的一個幌子。
程嘉傑比大哥還要早熟，外婆舅舅執意送他回來，他就察覺不對了。
此刻外婆不肯收欠條，意思很明瞭。
他們不要錢，答應他長大後還錢，純粹是在哄小孩。
可是他已經不是小孩了。
程嘉傑冷著一張小俊臉，小表情非常嚴肅，再次把欠條送到外婆的手裡，“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外婆拿著，還有，春節後，我不跟你們回去了，吃住也是一筆開銷，加上利息，我又得多賺好多錢。”
程昌林躲在屋裡，真想跑出去將這兒子拎回來。
他是讓他們去討外婆開心的，誰讓他跑去跟人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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