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妯娌指自己兒子鼻子大罵的樣子，沈玲玉還記憶猶新呢，哪是一聲“二嫂”就了事的。
伸手拉過木門，“碰”一聲直接鎖上大門。
“只是普通的退燒消炎藥，不會有事。”程昌文站在房門口，看到母親走過來，低聲說了一句。
沈玲玉停下腳步看著他，也低聲回了一句，“媽相信你，他們在你面前也就是個蹩腳郎中。”
程昌慶走過來，同樣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沒事，嘉傑我今晚看著他，有情況馬上叫你。”
程昌文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一聲不吭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別人怎麼評價議論自己，他無所謂。
他只是不想看到母親慌里慌張的樣子。
他母親，以前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慌張的……
一眨眼的功夫，頭髮上都有白頭髮了……
程昌文回屋躺下，又繼續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
隔壁屋，程嘉傑吃過退燒藥後，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燒也退了，人看起來也比前一天有精神。
沈玲玉來到小兒子床前，又詢問了一遍，得知有可能要做什麼耳膜修復手術，嚇到兩腿發軟。
回到大兒子床前，想了想，決定等三兒子回來，一步到位，直接一起拉到江城治療。
程三叔他們直到太陽開始往西邊傾斜，方才回到程家院子。
小胖子第一次進城，樂壞了。
拿著一個大風箏，從大門外一路高喊著跑進院子，“小九快起來，八哥哥帶你去曬穀場放風箏！”
程嘉沁去玩了一趟回來，也變開朗了，歡快地跑到臺階上，興奮地從自己的小布袋裡拿出一個粉紅色髮箍戴到程晚晚的頭上，“三嬸嬸姑姑的小女兒送給小九的。”
“謝謝六哥哥。”程晚晚抬手將髮箍移正，看到跟前的小胖子還要嚷嚷，忙伸手拉住他，“八哥哥今天太晚了，風箏我們改天再放。”
說話間，程三叔已經回到了院子。
與此同時，沈奶奶也從後院回到了前院。
“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江城。”
沈玲玉將一捆幹木柴放到廚房門口，轉身衝大包小包進屋的兒子，開門見山地說道。
母親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程昌茂腳步驀地頓住，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邊往廳堂走去，邊回道：“不急，水泥廠要過了元宵才開門。”
馮柳清聽到婆婆要去江城也停下腳步，好奇地問道：“媽這是要去大舅家拜年嗎？”
沈玲玉沒回她，轉身進屋拿出那本病歷本。
程昌茂人已經坐到了堂屋裡的火盆旁，看到母親拿著病歷本進來，臉色刷地就變了。
人卻依舊坐在小板凳上。
沈玲玉直接將本子扔他身上，“快去收拾東西，明天天亮後，馬上跟我去坐火車！”
程昌茂撿起掉落到地上的本子，起身將母親扶到火盆旁坐下。
自己也坐回小板凳上。
“媽被您看到也好，我還想著怎麼跟您說呢。”
頓了頓，他又笑道：“不用去江城了，我們廠的老孟……把家全賣了，最後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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