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1：巴別塔（18）
【當人對人的剝削停止之時，人類才真正開始名副其實。】——曼努埃爾·夏加爾，2014年。
……
2312年2月，絹江·克洛斯洛德和她的一部分同事相信將IPLF殘餘勢力從伊朗帝國境內驅逐到阿扎迪斯坦的地球聯邦將很快和阿扎迪斯坦展開正式外交談判，他們為此在從亞塞拜然地區南下前往阿扎迪斯坦王國後逗留了比預期更長的時間，名義上是為了跟蹤報道地球聯邦人道主義救援團隊的各項活動。不過，地球聯邦的反應卻和他們的預想有所差異，直到2月底，地球聯邦也沒有要和阿扎迪斯坦進行談判的跡象，而ALAWS和人道主義救援團隊的活躍看上去僅僅是將過去重演過的戲碼再搬上舞臺一次罷了。
不顧其他同事們的反對，絹江堅持要求報道團隊在阿扎迪斯坦停留至3月初。她的理由也很充分：聖格奧爾基精神病院遇襲、黛芬妮·貝迪利亞叛逃等一系列事發地距離阿扎迪斯坦相當接近的【意外】或許正是能夠決定阿扎迪斯坦命運的各方在背後較量的體現。她的態度固然讓JNN的管理人員相當不滿，正在為和全球各地的其他媒體競爭而頭疼的他們看在絹江 曾經在報道科納家族累累罪行的過程中起到的作用而決定再一次相信她的判斷。
絹江的直覺和執著再一次發揮了作用。雖然她沒有找到人道主義救援團隊和志願者團隊同阿扎迪斯坦王國的達官顯貴們秘密接觸的線索，到了3月初，過去幾天裡在蒂莫西的帶領和指引下孜孜不倦地徘徊在大不里士市內的她終於確信，地球聯邦派遣的特使已經抵達了阿扎迪斯坦。
JNN的新聞和地球聯邦的官方公告幾乎同時釋出，此舉為JNN賺足了地球聯邦公民們的眼球。地球聯邦方面倒沒有試圖以洩露機密之類的罪名威脅JNN開除相關員工，因為打造儘可能透明的政治是布萊恩·麥克凱恩總統的承諾之一，而且地球聯邦自建立以來也在艱難地踐行著這一原則。行蹤曝光後，死裡逃生的埃瑟林在吉爾斯的陪同下於地球聯邦大使館召開了新聞釋出會，正大光明地邀請有意的媒體人士近距離報道次日的談判。
到了第二天，希望能夠真實記錄談判過程的媒體人士已將王宮前方的道路堵得水洩不通，組成儀仗隊的MS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姿態以免自身行動傷及無辜。由於談判會場實在容不下這麼多熱情的媒體人士，只有一部分現場隨機抽取出的幸運兒能夠來到談判現場，但他們所攜帶的所有裝置都要經過ALAWS和阿扎迪斯坦士兵們的嚴格檢查。順利地透過了安全檢查的媒體人士在士兵們的帶領下來到會議室內，像侍從一樣分散在會議室的各個角落，每一名媒體人士身旁都有一名同時還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衛兵形影不離地跟隨著。
“……其實我並不喜歡現在的這種作風。”作為在統計阿扎迪斯坦難民規模、估算廢土面積等工作上發揮重要作用的人道主義救援團隊成員，霍馬雍·阿扎達巴迪也得以列席會議。數年前，他和瑪麗娜女王有一面之緣，那時的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將會以地球聯邦談判代表的身份（名義上是不屬於地球聯邦的民間第三方人士）出現在對方面前。“要求事事公開，那麼很快就不會有人在公開過程中議論真正值得考慮的難題了。”
“你是在說太空建築公司嗎？”走在霍馬雍前面的特里西拉和同伴竊竊私語著，並不屬於地球聯邦或地球聯邦企業的他們在談論起地球聯邦內部的種種混亂現狀時總會比那些有所顧慮的同伴們多一分直率。“留下記錄的可公開內容裡當然不會包含任何對他們不利的內容……不然你也不必躲回自己偏僻的故鄉了。”
距離大門很近的絹江聽到了兩人的低語，但她並沒有刻意地把鏡頭指向兩人或是放大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聲音。比起地球聯邦代表團的其他成員（尤其是這些民間人士），正襟危坐的埃瑟林顯然更值得媒體人士關注，他的態度決定著已在長達4年的內部衝突中受苦多時的阿扎迪斯坦王國最終的命運。
以瑪麗娜女王為首的阿扎迪斯坦王國代表團則是準時抵達，那時房間內鐘錶的時針剛好指在9點整。雙方代表團入場後，滿面春風的吉爾斯先代表地球聯邦一方發言、說了許多體諒阿扎迪斯坦王國目前處境的漂亮話，而後在阿扎迪斯坦君臣們還沒來得及答謝時突兀地談起了阿扎迪斯坦王國加入地球聯邦所需的前期準備工作和必要手續。
“可是，我國還沒有提出加入地球聯邦。”回過神來的瑪麗娜女王連忙向埃瑟林解釋說，阿扎迪斯坦王國只是希望和地球聯邦合作控制從阿扎迪斯坦蔓延至伊朗、南高加索地區和地球聯邦各地的難民危機而不是打算加入地球聯邦，“埃瑟林代表，我需要代表阿扎迪斯坦的人民重申我們的立場……”
“陛下，阿扎迪斯坦已經不再能夠被稱為主權國家了。”梳著寬背頭的德意志貴族很有耐心地等到瑪麗娜復讀完了阿扎迪斯坦的官方態度後才開口發言，“您的國土有一半以上被KPSA等武裝組織控制，而名義上處在王國軍隊控制下的領土也完全依賴外國——主要是地球聯邦——人道主義救援團隊和志願者的幫助才能勉強維持秩序。在我國社會團體抵達後，阿扎迪斯坦的犯罪率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下降了70%，難民危機也得到了一定程度遏制。這些成果會在我國的團隊撤離後頃刻間化為烏有。”
不僅瑪麗娜女王和她身旁的大臣們愣住了，連吉爾斯和地球聯邦代表團的其他成員也目瞪口呆。出於對地球聯邦公眾輿論形象的擔憂，聯邦的許多官僚們在開展進行全球直播的政治議程期間會盡可能表現得符合公眾的想象，有些公共行政管理人員過於刻意的【表演】甚至招致了公民們的猜疑：真正重要的議程或許會在攝像機永遠無法捕捉到的角落裡悄然進行。
但公然反其道而行之卻又是另一種大忌。經歷過了數次世界大戰和連續5次太陽能戰爭的世界對於過去的歷史已有定論，開展代理人戰爭期間仍然精誠合作、完成了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的三大國家群也在竭盡全力地和不加遮掩的流氓嘴臉劃清界限。地球聯邦的媒體人士和正在為嶄新的未來奮鬥的教育人士則不遺餘力地將過去的悲劇歸咎於種種不負責任的思想和行為、想方設法讓新時代的公民們遠離不正之風。
現在，埃瑟林的態度似乎讓地球聯邦過去幾年來的努力又回到了原點。沉默了片刻的大臣們隨即發起了委婉的反擊、指責埃瑟林誇大其詞。有的阿扎迪斯坦代表乾脆在和地球聯邦代表爭論的過程中重提舊事、指出阿扎迪斯坦混亂現狀的源頭正是三大國家群為了消滅天人組織而在阿扎迪斯坦境內進行的所謂聯合行動以及UNION軍稍後在鎮壓KPSA過程中的魯莽決策。
“……阿扎迪斯坦陷入持續數年的衝突中，主要責任不在我們、在那些非要把戰爭帶回到這片土地上的人。”言辭更激烈的大臣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他聲情並茂的譴責也成了吸引全球各地觀眾的重要元素，眼下他必須及時糾正自命不凡的地球聯邦代表們的錯誤觀念，“有一支軍隊，長期收留流亡海外的KPSA頭目並放任他們返鄉；又有一支軍隊，無視我國人民的樸素信仰和感情、蓄意使用武力手段激化衝突並在把一切砸個粉碎後瀟灑地離開——”
“沉迷尋找該為過去負責的責任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全阿扎迪斯坦境內唯一真正歸屬你們控制的城市之外，有數十萬武裝人員氣勢洶洶地等待攻入王國的首都、取得轉瞬即逝的象徵性勝利。”喝了一口水的埃瑟林把水瓶戳在了桌上，盛氣凌人地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口乾舌燥的阿扎迪斯坦王國代表們，“沒有了能夠讓他們有所顧忌的我國社會團體、沒有了徘徊在交通線上的ALAWS，他們用不了一個星期就能攻陷大不里士、把這座城市裡的全體居民化為他們的戰利品，然後開啟一個更為混亂的無序時代。陛下，貴國的存亡繫於我國一念之間，是我國人民的善意和使命感讓阿扎迪斯坦得以維持至今。”
“埃瑟林代表，阿扎迪斯坦和地球聯邦的情況不能一概而論。我們有我們的歷史因素……正因為形勢日漸惡化，才更加不能無所顧忌地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瑪麗娜女王看樣子還不打算放棄原有的想法，但她的頑固態度在埃瑟林身旁的吉爾斯看來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表態要大刀闊斧地改變現狀卻又在不得不採取勢必帶來更多流血犧牲的措施時猶豫不決、幻想著能一直用不流血的手段解決問題，其結果必然是處在衝突中的雙方都感到不滿。“把槍口對準我們的同胞，只會助長不斷滋生的仇恨。”
“呃，女王陛下，我必須提醒您，您和您的大臣還有大不里士的居民們應該考慮的不是要怎樣在十幾年或幾十年的時間裡平復阿扎迪斯坦的裂痕，而是你們要怎樣在沒有我們支援的情況下存活超過一個星期——剛才埃瑟林代表說到了防務問題，我想補充一句，由於戰爭已經徹底破壞阿扎迪斯坦的農業生產，加上從克魯吉斯地區方向通向其他國家的交通線被叛亂武裝阻斷，貴國公民的飲食全部依賴我國救濟。”吉爾斯眼疾手快地在平板電腦上找到了相關內容、將自己的統計報告以影象化後的全息投影形式展示給了會議室內的眾人，“埃瑟林代表的說法雖然粗魯些，原則上是完全正確的。人口流失和飢餓每分每秒都在威脅你們，要是你們再不下定決心採取堅決的措施結束這場衝突，阿扎迪斯坦這個國家將不復存在。”
自埃瑟林首先發表出格言論的那一刻起，關注著談判進展的聯邦政客、官僚們便不得不馬上做出抉擇。一直以來在全世介面前、在本國公民以及餘下孤立國家公民們面前維持著體面形象的地球聯邦需要儘快讓自己看上去言行一致。關於採用技術手段限制埃瑟林發言內容的傳播或乾脆修改直播畫面的討論在與各大媒體保持緊密聯絡的技術人員統計到了國際網際網路上真實的反饋資訊後便宣告終止了，因為地球聯邦的公民們似乎並不介意吉爾斯和埃瑟林以如此直白粗暴的形式將不容否認的真相展示在始終逃避現實的人們面前。
“另外，許多流亡到我國的阿扎迪斯坦難民也參與到了爭論之中……目前為止的統計結果表明，已發言群體中有85.71%左右的難民非常支援埃瑟林代表的說法。”及時地獲取到了地球聯邦境內不同型別群體意見分歧情況的技術人員向負責管理工作的同僚們解釋說，埃瑟林恰到好處的強硬態度得到了大部分公民的支援，因而聯邦方面沒有必要限制其行為的影響，“如果阿扎迪斯坦的公民們大多也能在國際網際網路上發表意見，他們肯定也會支援埃瑟林代表的。”
“那個男人總會讓我聯想到科納。”坐在媒體管理中心裡開會的其中一名禿了頂的聯邦官僚抱怨說，亞歷杭德羅·科納在其陰謀東窗事發之前也是全世界公認的負責任外交官，“我記得他好像沒有擔任外交官的經歷，但他還是抓住了重點，不是嗎？阿扎迪斯坦的命運取決於我們一方的總體意見和他們那邊的高層，餘下阿扎迪斯坦人的看法無關緊要。”
地球聯邦官僚們仍不能自以為高枕無憂地結束對談判影響的追蹤評估，許多意外因素都可能導致地球聯邦無法和阿扎迪斯坦達成正式協議，比如瑪麗娜女王本人堅決反對地球聯邦對阿扎迪斯坦戰局的全面武力干涉。不過，那些正在阿扎迪斯坦前線同叛亂武裝對峙的聯邦軍以及ALAWS官兵們卻比他們更加樂觀，許多指揮官正在以阿扎迪斯坦允許地球聯邦全面介入為前提製定儘快平定叛亂武裝的作戰計劃。
恢復新加盟國的基本秩序，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聯邦軍的任務。在吉爾斯和埃瑟林所乘的專機遭到襲擊後，相信有頑固的反聯邦武裝組織與阿扎迪斯坦本地的其他各派武裝組織勾結的古德曼准將很快從荷馬·片桐處得到了與聯邦軍一同介入戰事的許可。由於黛芬妮·貝迪利亞等人叛逃一事嚴重地影響了ALAWS對聯邦軍的信任，奉命恢復阿扎迪斯坦秩序的ALAWS指揮官們幾乎不打算和聯邦軍進行必要合作：真正忠於地球聯邦的軍人一定會比那些各懷鬼胎的不忠者更有效地打擊蠢蠢欲動的敵人。
接到古德曼准將的命令後，李哲江中校旋即命令分散於大不里士周邊地區的部隊迅速向前線集結，並在阿扎迪斯坦軍隊實際控制區邊緣地帶召開了作戰會議。根據古德曼准將的決定，ALAWS第一軍的主要作戰任務由卡蒂·瑪內金上校統領的第一師負責，李哲江中校所部則承擔起了開啟突破口、為ALAWS主力部隊開闢進攻路線的重任。
如果有必要，對勢力較為強大的叛亂武裝組織發起斬首行動、徹底摧毀其指揮機關也值得考慮。
“談判結束後，我國會和阿扎迪斯坦方面共同【邀請】所有涉及阿扎迪斯坦內戰的武裝組織派遣代表團來到大不里士簽署停火協議。那些拒絕簽署停火協議或是在邀請到期時仍不予回應的武裝組織，將被徹底毀滅。”在充當前線指揮部的蓋亞那級陸空兩棲戰艦內，並非團指揮部參謀人員的麥克尼爾正在和同僚們講解他為接下來的全面干預所設計的作戰方案，而真正的參謀們則有些無奈地保持著沉默，“要點在於以我方MS部隊裝備的具有高穿透性的GN粒子武器搭配GN粒子導彈徹底地、迅速地摧毀敵人在沿線設立的所有據點、堡壘、要塞、防禦工事，每一輪火力壓制的間隔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行動開始後，我軍先頭部隊將在2個小時之內抵達阿扎迪斯坦西南邊境地帶，並和友軍一同完成對敵軍的封鎖。”
“就是說，我們預設所有武裝組織都是需要消滅的目標。”林特少校向麥克尼爾保證，他的部下會讓導彈準確地命中目標，“利用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的軌道環實現定位和導航還真是個天才的創意……不過，大家好像都預設我們一定能說服阿扎迪斯坦同意我軍介入，那要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呢？”
“那我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立即撤走全部人員和軍隊、讓阿扎迪斯坦滅亡給世界看。”轉身看向全息投影中作戰計劃草圖的麥克尼爾不假思索地回應說，如果有些無法認清現狀的天真之輩非要目睹著失去地球聯邦牽制的各派叛亂武裝攻入大不里士才能意識到阿扎迪斯坦的生存完全依賴地球聯邦這一事實，那麼地球聯邦就應該像個冷酷的醫生一樣撕碎絕症患者最後的幻想，“把這片土地上一切阻礙實現永久和平的要素連根拔起，才能讓它擺脫千百年來週而復始的迴圈。艾卡少校，您是怎麼考慮的？”
“比起這些不堪一擊的本地武裝組織，極有可能干預我方行動的天人組織和GLA更值得警惕一些。”格拉漢姆是會議室裡唯一還站著的成員，他只等麥克尼爾完成簡報就和對方一同暫離會議室。太陽勇士MS中隊的指揮官自然並非李哲江的部下，他理應和瑪內金上校麾下的其他MS部隊指揮官一同參加第一全球防衛師的作戰會議，但更在意為戰友們報仇的他還是忙裡偷閒地來到了第11全球防衛團的指揮部裡，“李中校，你們先忙……我和麥克尼爾大尉有些戰術問題需要探討。”
在護送吉爾斯和埃瑟林前往大不里士的途中，派遣6架MS護航的太陽勇士MS中隊損失慘重，有5名MS駕駛員被來歷不明的襲擊者輕而易舉地殺害。這對在超越旗幟MS中隊解散後（而且相當一部分成員跟隨麥克尼爾加入了白騎士MS中隊）一直以打造完全由王牌MS駕駛員組成的王牌MS部隊為目標的格拉漢姆而言自然是個不小的打擊。向上級申請儘快補充損失之餘，他也希望避免自己派遣的護航部隊全軍覆沒的麥克尼爾能和他一起為犧牲的戰友們報仇雪恨。
“先說好，這一次你得把高達交給我們來對付。”和麥克尼爾一同來到會議室外的格拉漢姆不失幽默地說，他沒理由把戰勝人類之敵的榮譽再一次拱手讓給麥克尼爾，“……雖然天人組織還沒有來得及【認領】此次襲擊，你覺得攻擊代表團專機的那架高達會屬於他們嗎？”
“這取決於您是否仍然相信以極端手段瘋狂襲擊軍事基地和居民區、策劃暗殺科學家甚至屠殺阿扎達巴德的座天使高達小隊是天人組織的一部分。”麥克尼爾意有所指地和同樣身為王牌MS駕駛員的戰友說，地球聯邦官方意義上認可的【結論】以及自己當初配合UN軍的種種表態都偏移了真相，“用更加恐怖的手段讓全世界戰慄，然後【巧合】地提供能夠擊敗天人組織的武器裝備並順理成章地搭建有助於讓三大國家群深度合作的政治平臺……現在只不過有人想要用不同的方式重演亞歷杭德羅·科納的鬧劇罷了。”
“我也這麼想。埃夫曼教授從木星圈發來的記錄以及近期能天使高達的襲擊記錄都告訴我，天人組織的高達駕駛員不是沉溺於殺戮之中的魔鬼……一旦代表團遇害，我軍極有可能直接對阿扎迪斯坦開戰，然後餘下的孤立國家都不會相信什麼尊重現狀的鬼話了。地球聯邦將必須用武力征服世界。”就算格拉漢姆在亞歷杭德羅·科納為UN軍提供T型太陽爐和GNX時沒有立即識破其真面目，科納的迅速敗亡以及過去4年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足以使他意識到座天使高達小隊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阿扎迪斯坦或是其餘孤立國家的抵抗還不夠有分量，以後還會有規模更大的危機等待著我們。”
“所以，我們更要用快速但相對保持克制的方式結束一次次衝突。不能讓我們的軍隊被淹沒在自己親手掀起的混亂浪潮之中、無暇關注真正的威脅。”見格拉漢姆沒有因戰友們遇害而失去理智，麥克尼爾可以放心了，“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把敵人吸引出來。如果我軍正在和天人組織還有GLA交戰，自稱天人組織的敵人就必須對世界表明自己也是天人組織的一部分，而且他們不會錯過這個宣告自己才是真正天人組織的機會。就由您的部隊主動出擊，我們負責伏擊隨時可能趕來的敵人，您意下如何？”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