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1:巴別塔(8)
【這些頑固的進步信條中的第二項,在自以為是之後,是不負責任。他們發明了整個人文社會科學專業來試圖證明任何事情都不是任何人的錯,因為沒有人喜歡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一個冷酷的實用主義者可能會同時支援墮胎和死刑,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會同時反對這兩者,但一方面提倡殺死未出生嬰兒、另一方面反對殺死被定罪的殺人犯則需要經過多年的“治療”。】——迪迪埃·博尚,2007年。
……
兩名原人革聯公民出身的ALAWS軍官來到前線指揮中心內時,已有數人在這裡等待著他們。佩戴著覆蓋有面具的定製頭盔的麥克尼爾以及戴著一副墨鏡的羅根自然足夠顯眼,不過另一個並未佩戴有標誌性個人裝備的傢伙還是成功地憑藉著看上去與年齡嚴重不符的年輕面容以及那輕浮而天真的笑容吸引了兩位來客的注意力。
“歡迎來到獨立治安維持部隊第1080MS中隊【白騎士】,皮里斯中尉、斯米爾諾夫少尉。”麥克尼爾經過特殊銳化處理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了出來,那音調聽上去就像麥克尼爾不經任何裝置直接與其他人講話一樣,但正是這種過分的相似性反而使得每一個還不夠適應它的ALAWS官兵感到渾身上下不太自在。“感謝二位願意接受我們的邀請,我向你們保證這裡比過分和平的東亞或是終年冰封的西伯利亞更能夠給你們提供施展才華的舞臺。”
“我們都願意為早日確立真正的世界和平做自己的一份貢獻,麥克尼爾大尉。”人革聯軍【超兵】出身的索瑪·皮里斯中尉4年前也參加過UN軍對天人組織的總攻,她和另外一名人革聯軍超兵當時幾乎成功地奪取主天使高達。雖然就結果而言,人革聯軍可謂一無所獲,但在決戰中盡心盡力地戰鬥的皮里斯中尉並未受到上級的處分。“若天人組織恢復了公開活動,我軍自然有必要重建專門用於對付天人的特殊部隊。”
麥克尼爾滿意地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原人革聯軍之中數一數二的MS駕駛員。他還記得索瑪·皮里斯4年前作為人革聯軍的一員參加三大國家群聯軍和UN軍時的模樣,那時眼前的人革聯超兵經常以有些奇怪的姿態凸著雙眼、以自下而上的視線看待她的戰友們,這種很容易令人聯想到金魚的浮腫目光很快成為了UNION軍和AEU軍官兵們調侃人革聯軍的又一則笑料。4年過去了,那股揮之不去的異樣感已從仍留著白色長髮的青年女子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那標誌性的眼神也早就不見蹤影。
另一名來客則是謝爾蓋·斯米爾諾夫之子安德烈。和具有明顯蒙古人外貌輪廓、看上去甚至不太像白人的斯米爾諾夫上校相比,身高與麥克尼爾相仿的棕發俄羅斯人青年軍官身上幾乎找不到多少和父親相似的特徵。當麥克尼爾和索瑪·皮里斯談笑風生地共同回憶起4年前並肩作戰的經歷時,比皮里斯中尉年長一歲但級別更低的少尉則保持著沉默,直到麥克尼爾重新將目光投向他為止。
“那麼,您就是斯米爾諾夫上校的兒子了,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的麥克尼爾返回辦公桌旁,隔著以不自然的姿態擺著造型的蒂姆審視著安德烈。他毫無預兆地換了俄語和對方講話,似乎忘記了索瑪·皮里斯也很擅長俄語。“斯米爾諾夫上校是我所敬佩的原人革聯軍出身指揮官之一……他在對付天人組織的戰鬥中幫了我們不小的忙。我希望你可以像他一樣,忠實地服務於我軍維護世界永久和平的宗旨、粉碎那些試圖把戰亂和恐怖重新帶回人間的人類之敵。”
在一旁整理資料的羅根分明看到,麥克尼爾剛換用俄語說話時,安德烈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等到麥克尼爾反覆提起斯米爾諾夫上校時,小斯米爾諾夫更是幾次想要開口反駁,但麥克尼爾精確地把握著提到謝爾蓋的時機、讓安德烈始終找不到插話的機會。看到安德烈那左右為難的模樣,扮演人體雕塑的蒂莫西·格蘭傑幾次想笑,卻還是忍住了。
“……閒聊就到此為止了。兩位之前主要在比較安全的地區服役,不直接負責鎮壓反聯邦武裝運動,想必也不太瞭解可能和新興的天人組織勾結的這個GLA。”結束了敘舊環節後,麥克尼爾把話題引到了天人和GLA上。這個平行世界的GLA是阿杰姆貝和色雷克斯博士在他和戰友們的支援下一手打造的,可以說甚至連部分GLA武裝組織頭目也不會比他更瞭解GLA的具體情況。“以【純源】為代表的大部分叛亂武裝,主要由敵視聯邦的舊軍人組成,並且得到了聯邦之外的其他殘存國家支援。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GLA和這些叛亂武裝完全不一樣,其部隊主要由分散在非洲和中東地區的民間自發叛亂武裝組成,訴求也和打算將鬥爭持續到聯邦退出被【佔領】國家為止的純源組織截然不同。”
“GLA的領導人認為,無論是如今地球聯邦主導的世界還是過去由三大國家群支配的世界,其本質都是少數人來統治多數人,因而就算地球聯邦解散、世界回到地球聯邦成立甚至是回到三大國家群成立之前的模樣也於事無補。”停下了敲擊鍵盤動作的羅根轉向兩人並推了一下墨鏡,“所以,他們鼓吹的手段可以說與我軍和聯邦的宗旨完全牴觸——只要還存在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狀態,鬥爭就要持續下去,一直進行到所有的類似狀態都被消滅為止。到目前為止,他們造成的危害僅限於在非洲各地破壞聯邦苦心維持的秩序,例如用種種損人不利己的襲擊提高我們實施有效管理的成本。不過,我們也需要考慮到他們將手段升級的後果。”
“這麼說,他們的危險程度事實上高於另一部分叛亂組織,更別說是得到天人組織支援之後了。”雖然剛才麥克尼爾三番五次地提起謝爾蓋·斯米爾諾夫讓安德烈十分窘迫,擺正了心態的俄羅斯青年很快向麥克尼爾立正敬禮、請求麥克尼爾立即向他部署同天人組織或GLA交戰的任務,“也許您不會相信,但……在我進行MS駕駛訓練期間,我一直以您為榜樣。”
“是嗎?那是我的榮幸。”在GN粒子環境下的近戰訓練也是聯邦軍MS駕駛員的必修課之一,而麥克尼爾在4年前和天人組織決戰過程中的表現則成為了最重要的參考依據。話說回來,麥克尼爾其實並不認為安德烈有可能僅憑對自己的模仿就成為超一流的MS駕駛員,因為目前駕駛著改裝後能天使高達的剎那分明從自己身上學到了更多。“現階段,我們需要暫時將天人組織和GLA視為一個整體。與此同時,一些情報表明,上個月底被我軍擊潰後從位於伊朗境內的最後幾處據點逃竄前往阿扎迪斯坦王國的IPLF,過去接受過GLA的支援——他們在山體中修築的交通線也是在GLA專家指導下完成的。鑑於天人組織和GLA之間的關係,我軍將在本月進入阿扎迪斯坦王國境內、實施特別維和行動。為了將負面影響降低到最小,聯邦將會派遣一個負責外交工作的團隊先前往阿扎迪斯坦進行必要的溝通和談判,這個團隊中有一部分人員目前在索契接受療養。皮里斯中尉、斯米爾諾夫少尉,你們的任務是和格蘭傑中尉一起將療養中的外交團隊成員秘密接回,此次行動由格蘭傑中尉負責。準備好了就儘快出發,必需武器裝備由我來提供。”
兩名新加入白騎士MS中隊的軍官再次向麥克尼爾敬禮,而後在蒂姆的帶領下離開了前線指揮中心、趕往附近的停機坪。他們將會搭乘一架名義上負責給北高加索的聯邦軍輸送軍用物資、順便給正在索契療養的達官顯貴們捎帶些消費品的大型運輸機前往目的地,這樣一來反聯邦武裝運動部署在聯邦中的間諜也很難僅從聯邦軍動向中提前察覺地球聯邦即將對阿扎迪斯坦王國開展外交工作一事——來自高層的直接洩密就另當別論了。
從伊朗西北部地區到索契的航程不算長,但相當健談的蒂姆還是成功地在運輸機飛行期間和兩位新戰友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得知蒂莫西·格蘭傑經常被ALAWS其他部隊借調到外太空去執行特殊偵察任務,對地球聯邦的外太空【領土】治安狀況感到好奇的兩人於是追問起了和上個月的襲擊有關的詳情。當時正在押送小行星礦場返回地月圈的聯邦軍護航部隊和即將接手護航工作的ALAWS部隊都遭到了能天使高達和GLA的襲擊,而當時正在普勞德殖民衛星執行任務的蒂姆無疑是白騎士MS中隊內距離事發地最近的成員。
“這一點都不值得奇怪,朋友們。在那些小行星礦場中工作的礦工,和一部分負責殖民衛星建造工作的太空建築工人一樣,都是被……驅逐到外太空的。”當著兩位戰友的面,蒂莫西竟然面不改色地說起了簡直會導致他被誤認為反聯邦運動成員的話,“設想一下,你在某一天早上醒來,正要開始平平無奇的新一天,忽然莫名其妙地被人從自己的家園帶走、轉移到了外太空,然後得知你會因此揹負數額空前的債務……有這種遭遇的人很容易支援叛亂武裝。”
“但他們為什麼會有宇宙飛船?純源組織擁有宇宙飛船是理所應當的,他們更容易獲取從軍隊和相關企業淘汰的宇宙飛船……那GLA呢?”安德烈似乎沒聽到蒂莫西的部分不恰當發言,他更在乎怎麼找出GLA的漏洞。“我不相信他們能夠在外太空實現自給自足……他們一定還需要藉助軌道電梯往來於地面和太空之間,這說明還是我們內部出了叛徒。”
“讓世界上最無辜的人隨便說幾句話,我也有辦法從中找到充足的罪證以便把他吊死。”蒂莫西半開玩笑地說,認真追究起來,地球聯邦內的叛徒簡直多得數不勝數。有許多地球聯邦公民其實並不支援地球聯邦,只是隨波逐流地預設了現狀而已。“對了,你們喜歡到外太空長期工作嗎?那是一種非同一般的感覺……孤獨會加重你與他人交流的渴望,然後改變你內心的某些念頭。每一個合格的聯邦軍人都應該至少有一段長期在外太空工作的經歷。”
接著,蒂莫西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在外太空各地執行任務時的見聞。直到運輸機落地,他長篇大論的回憶仍未結束。和安德烈一起把蒂姆拖下了運輸機的索瑪無奈地和旁邊見怪不怪的機組成員說,蒂莫西真應該早些出版個人回憶錄了。
“你還不到三十歲,卻像是已經活了至少一百三十歲。”直覺分外敏銳的超兵尖刻地點評著蒂莫西過分旺盛的表達欲。
位於黑海沿岸的索契,即便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風雨雨,仍然以地球聯邦著名適合療養城市的地位屹立不倒。在運輸機解除安裝貨物期間換下了制服的三人輕車熟路地從機場轉移到了附近的一間車庫,他們在那裡和待命的其他士兵會合、駕駛車子前往索契市內的一處車庫,而後又再次更換了車輛,這才動身前往位於海邊的療養院。
麥克尼爾所說的一部分外交團隊成員,就在這裡接受療養。這些人不全是外交官,其中也有過去負責在阿扎迪斯坦王國境內進行人道主義救援工作的社會各界人士。不太願意受到官方身份束縛的熱心人士們於地球聯邦成立後仍主要參與民間組織的相關活動,並繼續為結束阿扎迪斯坦王國境內的災難而奔走。
如果有可能,這些人道主義救援人員更希望阿里·薩謝斯和二度崛起的KPSA從未存在過。但是,且不說已發生的事不可能憑空消失,阿里·薩謝斯本人充其量也只是將阿扎迪斯坦王國的土地上種種積蓄已久的矛盾提前引爆的次要責任人罷了。蒂姆倒是無意去責怪這些社會活動家們有些天真的看法,如今頻繁採取過於強硬措施大幅度改變社會原有樣貌的地球聯邦正需要些天真的理想主義者來改善自身的形象。
藉著運送魚子醬的名義找到療養院負責人的蒂莫西向對方展示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並得到了儘快辦好所有手續的承諾。接下來,他會和戰友們一起尋找分散在療養院各處的外交團隊成員、將這些人秘密集合起來。時值午後,許多剛吃過午飯不久的名單上成員都在自己的房間內休息,因而蒂莫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其中大部分人員。但是,並非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地等著蒂莫西來找——其中一名多次參與戰區難民救助工作的醫生就給蒂莫西等人送上了一個驚喜。附近較為熟悉情況的療養院護理人員說,這位先前參加過木星科考活動的醫生在進入療養院後十分熱衷於給療養院中的病人看病,眼下他說不定正在其他房間給病人出謀劃策。
經過護工們的提醒,蒂莫西終於在名單上另一名成員的房間中找到了名單上的那位醫生。他剛進門就看到了一個佔地面積頗大的治療儀,這種治療儀在GN粒子輻射病氾濫的當下已因奈米機器人治療的空前火熱而得到了普及。
“……沒錯,這聽上去確實很不可思議,但主觀情緒和奈米機器人的工作狀態存在一種複雜的互相影響關係。相關假說還有待木星方面研究結果的進一步證實,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長期的抑鬱會導致你的胰腺癌病情再一次惡化。”有著黑色捲髮的醫生就在病床附近貼心地為躺在這裡的伊朗人青年提供著診療方案。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是他實際年齡的一半左右。“如果想要讓病情有所好轉而非僅僅保持不惡化,得針對你的具體情況對奈米機器人做徹底的重新調整。我在木星圈工作期間積累了許多這方面的經驗,也許能派上用場。”
“赫爾斐醫生,我們得走了。喲,阿扎達巴迪先生,您也在啊。”蒂莫西一眼便認出了房間內兩人中那個和自己以及麥克尼爾等人早已相識的消瘦青年,“剛接到上級命令,名單上的人需要儘快離開這裡……然後,我們將從北高加索穿過高加索山脈、進入阿扎迪斯坦。你們有大約十分鐘時間整理個人物品,時間不等人。”
“好久不見了,格蘭傑中尉。上次你請我去殖民衛星的顧問費還沒給呢,我急需那筆錢還上我的醫藥費貸款。”霍馬雍·阿扎達巴迪艱難地支撐起上半身,按下了治療儀上的一個按鈕。在一旁照看他的特里西拉·赫爾斐醫生拔下了位於霍馬雍身體各處的輸液管,攙扶著同伴站了起來。說來也怪,剛才看上去還氣息奄奄的伊朗人僅過了幾秒就似乎完全恢復了健康,說話的聲音也不再顫抖了。“看來對阿扎迪斯坦的工作終於要重啟了……我無法阻止阿扎達巴德的毀滅,但我可以避免更多的地方得到和它相同的命運。給我點時間,很快就好。”
“原來他就是……阿扎達巴德大屠殺的少數倖存者之一。”蒂姆關上屋門、和同伴們返回走廊上,跟在他身後的索瑪·皮里斯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了數年前因天人組織的武裝干預行動而引發的多起慘案。如果說對沖突雙方一視同仁的無差別攻擊造成的損失尚且可以用維持和平的必要代價來解釋,那麼座天使高達小隊針對阿扎達巴德等地的【主動出擊】無疑是導致全球輿論一邊倒地支援UN軍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記得……是你和你的戰友們為他報了仇。”
“沒錯,羅根乾脆利落地殺了其中兩個,並把最後一個人俘虜了。我們把那身負大罪之人帶到了位於南美的基地裡,用有史以來最殘暴的刑罰折磨了她幾個月、對她實施了終極侮辱,才終於允許她去死。”蒂姆剛要回顧當時的場面,忽然間想起來這麼刺激的內容不適合在新戰友面前講起,“但是……不管怎樣,我們所能做的也僅僅是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而死去的人卻永遠不能活過來了。”
“正因為受害者不可能活過來,兇手才必須付出代價,否則不會受到任何懲戒的他們就只會心安理得地繼續為非作歹。”安德烈義憤填膺地說,犯下大罪之人根本不會悔改,所謂出自真心的懺悔也只是感慨自己倒黴地被抓罷了,“【終極侮辱】……這個詞用得好。假如天人又要對著世界指手畫腳、讓更多人為了他們的幻想而死,他們就該得到這樣的下場。”
事到如今,蒂莫西和索瑪都聽得出來安德烈的敵對情緒似乎還有一部分指向了其父謝爾蓋·斯米爾諾夫。正當維持著輕浮笑容的蒂姆想要說些輕鬆的話來扭轉變得有些沉重的氣氛時,旁邊的房間裡忽然間傳來了一聲尖叫,而後便有十餘名手持鋼叉的護工從走廊另一側奔來、和蒂莫西等人擦肩而過。目睹著這些人一溜煙地闖進了不遠處另一個房間的蒂莫西感到好奇,於是說服了同伴們和他上前一探究竟。他們剛來到門口,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金髮少年正以百米衝刺般的架勢撞向門外,但這人很快就被後方人多勢眾的護工們用鋼叉和鋼圈拖了回去。
“快……快繼續給他打針!”數名護工將打算逃脫的少年按在地上,另有騰出手腳的護工呼叫安保人員儘快趕來增援,“不能讓這小子逃了,快點!”
“原來是精神病人啊。能住在這地方,說不定又是誰家的少爺……嗯?不對。”蒂莫西剛要轉身離開,他的雙眼中忽然閃過了彩虹狀的波紋。當揹負著許多沉重過往的他再次抬起頭時,他在索瑪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結論。“……那個聲音是……皮里斯中尉,是費因斯少尉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我不知道……他在那次任務結束後就被上面的人帶走了,我不清楚他去了什麼地方。”索瑪·皮里斯滿臉糾結地說,在對主天使高達的追殺中突然發狂地攻擊友軍、間接導致主天使高達得以逃脫的另一名超兵倫納德·費因斯於決戰結束後被人革聯軍認為需要為失利負責,此後她和斯米爾諾夫上校都不知道比她還要年輕幾歲的超兵的下落。“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管發生了什麼,那傢伙會在這裡接受療養就說明他的生活過得還不錯,我們沒必要太在乎他。”沒參加過4年前那場戰役的安德烈只覺得自己成了局外人,他只好催促戰友們趕快動身離開,“還有最後幾個人,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但願他們都願意尊重聯邦的安排而不是因為療養假期被打斷而和我們爭執起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