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伊萬·察裡的VF27比麥克尼爾4年前遇到的那些通用銀河產物聰明瞭許多,它們似乎往往在麥克尼爾採取攻勢之前就有所察覺並進行了緊急規避。這些伎倆逃不過麥克尼爾的眼睛——伊萬·察裡很有可能把通用銀河的無人機和AI技術融入了改造後的VF27中,多年以來新統合軍的交戰記錄將會成為彷彿具有了自主思考能力的VF判斷對手下一步行動的最重要依據。
Extra市的戰鬥開始兩分鐘後,雙方仍呈現出僵持態勢。儘管施瓦爾姆和韋爾納洛特成功地摧毀了分佈在市區附近的敵機和地面防禦設施,他們二人卻被麥克尼爾的禁令排除在外、無法參加對付VF27小隊的戰鬥。這時,阿杰姆貝聯絡了A小隊,並希望施瓦爾姆和韋爾納洛特前去護送一批無人戰鬥載具。得到了麥克尼爾的許可後,實力明顯不如尼爾的兩人打起精神、前去迎接阿杰姆貝送來的支援部隊。因瓦爾綜合徵肆虐而走上了此前從未設想過的人生道路他們或許不像麥克尼爾和尼爾那樣天賦異稟,卻有著和餘下的戰友們相同的決心。
阿杰姆貝的決定理所應當地遭到了S.M.S.僱傭兵戰友們的反對。麥克尼爾沒有直接發動自殺式襲擊使得許多S.M.S.僱傭兵以為繼續向不願英勇獻身的麥克尼爾等人提供更多支援實在毫無意義,更不必說太空戰場的狀況不容樂觀。瓦爾綜合徵疫軍僅在渡鴉部隊和Nexus船團負責的戰線上遭遇挫敗,而在餘下戰線上持續壓制著左右為難的守軍。與此同時,懼怕號稱人均能夠輕鬆地一次性消滅100架VF的渡鴉部隊和從來不介意實施無差別滅絕的Nexus船團僱傭兵大開殺戒的皮普雷行星自治區新統合軍指揮官們並不願意讓這些【友軍】趕來解圍,那很可能意味著數家僱傭兵企業破產或本地的新統合軍名存實亡。
要不是因為天西機械公司遲遲沒有戰果,事情本不必變得如此棘手。恐懼和憤怒交加的新統合軍指揮官們就在這時出人意料地等來了天西機械公司的通知。以和平日並無區別的刁鑽笑容令人生厭地笑著的天西賢治道歉說,由於這些裝置很可能直接和某個生化人的大腦相連並由其掌控,之前想錯了解決方案的技術人員不得不重新嘗試。
“不過,我們有新的收穫……有保留自主意識且願意棄暗投明的敵方VF飛行員為我們提供了敵方無人機的重要情報,我們會以此為突破口奪取部分敵方戰鬥無人機控制權。”趕在新統合軍指揮官們發火前,天西賢治及時地送上了另一個好訊息,“雖然過程和原本的設想不同,重要的是我們同樣能夠瓦解敵人的攻勢。”
這並不是意外,而是麥克尼爾和天西賢治早已考慮好的預備方案的一部分。假如天西機械公司始終無法奪回廣播裝置控制權,那麼就該尋找從內部毀滅瓦爾綜合徵疫軍進攻梯隊的辦法。仍以為老格蘭傑會因走投無路而不得不繼續為自己賣命的伊萬·察裡時至今日仍未發現老格蘭傑等人和君特·馮·埃瑟林之間的聯絡——後者認真著手清除老格蘭傑身上的罪名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等到假裝監督戰場的老格蘭傑傳遞了瓦爾綜合徵疫軍戰鬥無人機的所有通訊資料後,天西機械公司就將控制各進攻梯隊中距離攜帶生物折躍波廣播裝置的VF最近的戰鬥無人機、以自爆的方式同時摧毀所有廣播裝置,從而解除伊萬·察裡對太空戰場上將近2000架VF和其他各種型別戰鬥載具的控制。老格蘭傑本人很有興趣親自按下宣判伊萬·察裡麾下龐大軍團死刑的按鈕,但為了避免沙皇伊萬有所察覺,他還是同意佯裝對一切一無所知地繼續幹擾瓦爾綜合徵疫軍的行動直到塵埃落定前夕。
“放心去做吧,天西社長。通用銀河的生化人以自己的頭腦來控制對應的裝置時,如果專注於處理一類裝置的電子戰,短期內就無法應對另一類。”專注於調整人造衛星所發射生物折躍波強度、準備在叛亂平息後以最快時間壓制瓦爾綜合徵的疫軍的舒勒沒料到天西賢治會在這時前來諮詢他的意見,“……離開通用銀河的掌控太久,把以前的常識都忘記了?”
“是啊,彷彿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天西賢治心不在焉地說,生化人自然不會就此銷聲匿跡,但像通用銀河那樣熱衷於在其勢力範圍內把所有人類都改造成生化人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恐怕都只能算是個例,“伊萬·察裡給了我們不小的驚喜,舒勒博士。通用銀河仍以某種方式活在人間。”
“在毫無顧忌、把缺乏底線當成探索精神這方面,危險的又不止他一人。遺憾的是,我恰好需要他手中的某些東西來幫助我修復現有計劃的缺陷。”舒勒不動聲色地表示,自己沒有興趣在瓜分伊萬·察裡(也許還包括澤加爾重工)遺產的過程中獅子大開口,“原始文明遺蹟還有【座天使】的事,我也不便多嘴,那是混沌的內部問題。交給你們處理吧。”
有舒勒的協助和指導,天西機械公司的技術人員不負眾望地滲透了伊萬·察裡看似牢固的防火牆。這次的【背叛】來得過於突然,恐怕連伊萬·察裡本人都未曾料到。悄無聲息地奪取了少數戰鬥無人機控制權的天西機械公司謹慎地選擇了在各進攻梯隊再次因守軍反擊而收縮陣型時下令無人機撞向搭載廣播裝置的VF並自毀,一舉剝奪了伊萬·察裡對80%以上瓦爾綜合徵疫軍的控制權。隨後,埃貢·舒勒向新統合軍、僱傭兵各部發出了警告:為了儘快平息瓦爾綜合徵、確保脫離伊萬·察裡控制的前【友軍】不會被再次控制,他將超載對應區域的生物折躍波產生裝置、以犧牲長期控制效能為代價穩定戰場局勢。
——皮普雷行星自治區事後肯定要以更高的價錢購買愛因斯坦實驗室的保護服務,眼下只求在瓦爾綜合徵疫軍的瘋狂攻勢下保住性命的新統合軍和僱傭兵指揮官們卻沒法再考慮什麼長遠打算了。就結果而言,伊萬·察裡以摧毀人造衛星軌道環為目標的攻勢確實【成功】了,但他也同時失去了將近五分之四的部隊,而且自封皮普雷沙皇的原澤加爾重工研發部主任似乎還沒察覺到這一點。在Extra市附近,VF27小隊仍在和葛雷姆林中隊A小隊纏鬥,它們利用施瓦爾姆和韋爾納洛特遠離戰場、無法再提供火力支援的機會,趁著麥克尼爾和尼爾兵分兩路攻向Macross Extra的機會將兩架VF25隔離並不惜出動了三架VF27專門追擊只能勉強招架的尼爾。
無法在地面戰場甩開敵機的尼爾只得遁入高空,後方的三架敵機則緊追不捨。需要和Extra市區內僅存的一架VF27一併提防麥克尼爾引爆MDE的Macross Extra也同時轉移戰場,儘可能拉長和麥克尼爾所乘VF25的距離,但麥克尼爾不僅沒有追擊或去支援尼爾,反而不緊不慢地把VF25變形為人形機甲、用光束炮懶散地掃射著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躲開他每次開火的那架敵機。
“結束這場鬧劇吧,你們已經輸了。舒勒博士苦心打造的穩定器不復存在,瓦爾綜合徵會在這裡繼續蔓延半年甚至更久。”麥克尼爾的VF等來了對面敵機發來的通訊,坐在駕駛艙中的赫然是伊萬·察裡本人,這也證實了羅根等人先前幾乎毫無依據的猜測,“如果你想憑藉出格的表現爭取我的關注和愛才之心,我承認你已經得逞了,亞當斯上尉。向我宣誓效忠,我可以不殺你的戰友。”
“最好別這麼想,察裡先生,因為您馬上就要後悔的。”雙手離開控制檯的麥克尼爾指了指頭頂,“猜猜看,那顆MDE在誰的VF上?”
“什——”
在Extra市上空,距離窮追不捨、幾乎要以格鬥戰方式擒拿目標的三架VF27僅咫尺之遙的VF25突然間啟動了緊急戰術折躍、留下了一顆下一刻便炸裂開來的MDE。以驚人的速度擴張的人造黑洞瞬間將來不及啟動戰術折躍的三架VF27吞沒,而且還在向著下方持續擴張,大有將升空的Macross Extra一併吞噬的趨勢。不能輕易使用戰術折躍而且更不能在此時拋開自己的【王國】逃離的伊萬·察裡只好命令Macross Extra儘快躲避,沒想到又有一支剛結束戰術折躍的VF部隊從Extra市內的地下通道中殺出、迫使腹背受敵的Macross Extra繼續抬升高度。結果,Macross Extra不可避免地在人造黑洞坍縮前夕與其邊緣接觸並因此而損失了部分艦體結構。
“麥克尼爾,我把原始文明遺蹟所有出口都炸塌了。”得意地笑著的吉爾斯自吹自擂道,他在和戰友們折躍離開之前消滅了所有滯留的敵人,至於那些同樣啟動戰術折躍逃離的VF就不是他能應付的了,“實不相瞞,用VF戰勝Macross級宇宙航空母艦這種只屬於超一流王牌飛行員的戰績,非我莫屬了。”
“把伊萬·察裡還有【座天使】都完好無損地拿下,這個男人會成為我們送給溫德米爾王國的禮物。”言談舉止間已經提前把伊萬·察裡當成戰利品的麥克尼爾在確認尼爾安然無恙後,將心思放回了Extra市的戰鬥上。在他看來,就算伊萬·察裡撤回太空戰場的全部殘存兵力防禦此地,也無法挽回局勢。“給我創造一個讓他消失得不那麼容易引起懷疑的機會,競爭【白騎士】的資格證當然就是你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