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1：熒惑守心（13）
【第一條防線將在整個邊境和沿海地區配備各種型別的防禦設施，根據武器型別和兵種有所區別，這一條防線的特點是兼顧數量和質量，每種武器或裝置都有一到兩個戰鬥位置，即兼顧儲備和機動。其中有消防站、炮兵火力陣地、高射炮火力陣地、掩體、指揮所、作戰指揮點、補給點、病房醫療站、車輛服務站、反坦克陣地、坦克火力點、戰壕……】——《阿爾巴尼亞的鐵拳》，2017年。
……
“好，我已經收到了你們發來的訊息。正在對地下設施結構進行分析，還需要一些時間。”天西賢治其實更想身臨其境地去參與或指揮這場戰鬥，無奈他此刻的身份並沒有賦予他走上戰場的機會。也許他下次該想辦法拜託李林把他送到一個【天西機械公司】兼顧僱傭兵業務的平行世界。“麥克尼爾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敵人利用了地下設施來在克律塞自治區內調遣部隊。為什麼加拉爾霍恩之前一直沒發現這個？”
“可能是由於某些規定吧。”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乘坐電梯抵達了下方的貨運平臺，順著地鐵通道的缺口送抵這裡的MS也在等待著他們，“四大經濟圈的看門狗不能做太多令人反感的事，不然這看門狗的威脅就反而勝過外面的竊賊和強盜了。還有一件事，我們從敵軍僱傭兵的屍體上繳獲了一些可疑的卡片，其中一部分被我分別交給了加拉爾霍恩和阿布羅警隊，另一些就給你們處理了。我猜那就是解放戰線能夠給這麼多僱傭兵支付報酬的秘密。”
在麥克尼爾和羅根都處於前線的情況下，還在火星上的團隊成員之中似乎只有天西賢治能夠勝任戰場之外的參謀和必要情報工作了，對方的履歷給了麥克尼爾對其委以重任的信心。當然，天西賢治也沒有讓麥克尼爾失望，他根據麥克尼爾在前線獲取到的情報以及羅根秘密從加拉爾霍恩及阿布羅警隊指揮系統內擷取的資訊迅速地判斷出瞭解放戰線陣營僱傭兵在克律塞市地下設施內的動向，為麥克尼爾提供了避開不必要激烈戰鬥的良機。
——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並非麥克尼爾的本意。解放戰線受到本地礦工的支援，而這些礦工們對地下設施的熟悉程度又遠勝過加拉爾霍恩。本來就缺乏鎮壓城市叛亂機會的加拉爾霍恩士兵們在進攻克律塞市的巷戰中已經損失慘重，如今再要這些人深入地下和解放戰線僱傭兵們血戰，只會使得無謂的犧牲繼續增多。結束叛亂，並不一定要把所有叛軍消滅，但加拉爾霍恩的指揮官們好像並沒有考慮到這種可能性，他們仍然號召士兵們將所見之處的每個可疑人員擊斃。
“各位，巴特巴亞爾說他在戰鬥中遇見了許多疑似真正解放戰線成員的敵人，這些人會經常向他們勸降……而我們在攻打CGS總部時沒有遇到類似的敵軍。”麥克尼爾乘上了自己的格雷茲型MS，並逐一呼叫和自己同行的MS駕駛員們。他力排眾議讓巴特巴亞爾也登上了MS，並囑咐羅根盯緊一直沒有受到眾人信任的絕賣人。“憑我們這支部隊的規模，在攻堅戰或是消耗戰之中能發揮的作用十分有限，所以我們要充分地利用自主權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接下來，我們將會深入地下、直達巴特巴亞爾所說的地下MS格鬥競技場，然後再從那裡尋找通向礦區的進攻路線或是敵人的指揮部。”
跟隨麥克尼爾來到這裡的其他人沒有更多的選擇，他們本就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戰果才會冒險來到此地的。加拉爾霍恩進攻部隊在這裡的控制較為薄弱，僅有直接和地面相連的通道附近是安全的，其餘地區則完全是解放戰線的天下。每個加拉爾霍恩士兵都會在黑暗的角落裡遭遇那些只戴著頭盔甚至沒有頭盔、只披著一塊破布的礦工們，而那些人滿懷憤怒地向著他們發射的子彈並不會比加拉爾霍恩士兵們發射出的子彈更脆弱。雖然阿布羅警隊也已經參與了進攻，但號稱比加拉爾霍恩士兵們能承受更多巷戰損失的阿布羅警察們沒過多久就灰溜溜地退回了光明之中。
能夠供MS通行的地下通道十分有限，那裡也是解放戰線重點防守的區域。新江上尉數次派遣MS部隊進攻，但都在敵人密集的火力打擊或製造出的地形陷阱影響下以失敗告終。能夠對抗MS的只有MS——這種過於自負的說法僅僅在一對一的平坦地形正面陸戰中有效，而慣於以騎士決鬥的方式解決問題的加拉爾霍恩士兵們已經在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平叛行動之中充分地暴露出了他們的不足之處。
因此，當新江上尉聽說麥克尼爾一行人打算突擊進入萬米以下的坑道中時，他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連忙答應為麥克尼爾等人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援。不過，麥克尼爾謝絕了新江上尉的好意，稱其他部隊只會礙手礙腳，並在新江上尉試圖討價還價後直接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這上方用了不少火星半金屬材料，所以在地下啟動亞哈普爐不會影響到上層。”麥克尼爾的MS飛在最前方，羅根緊隨其後，後者一本正經地分析巴特巴亞爾所說的地下MS格鬥競技場（雙重意義上的地下）可以長期存在於克律塞市下方又不被察覺的原因，“我們的伯恩施坦總理知道這些事嗎？他知道總理官邸下方存在這種人肉馬戲團嗎？”
“那很難說。”麥克尼爾又從天西賢治處收到了最新的分析結果，這些情報可以幫助他了解地下設施的實時情況。他不想在這裡和解放戰線陷入鏖戰，越早抵達目的地對他就越有利。“從前方的地鐵向左拐……再向下……再向右……這迷宮是誰修建的？”
此時他們已經完全遠離了加拉爾霍恩控制區，隨時會被地下的解放戰線作戰部隊包圍。感受到了危機的眾人不敢耽擱，他們緊隨在麥克尼爾之後，同時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在迷宮裡兜圈子算不得什麼，難的是從相對狹窄的通道下降到萬米之下：先前在CGS總部附近遭遇埋伏的加拉爾霍恩MS駕駛員們之中沒有一個能夠在跌落到坑底之前成功起飛且不在四周的牆壁上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跟隨在麥克尼爾身後的阿爾斯蘭中尉也不例外。不顧損傷而讓MS緊貼著坑壁強行起飛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當時抵達阿爾斯蘭中尉不敢這麼冒險。
在抵達探明的坑道入口前不久，察覺到麥克尼爾等人正在快速入侵的解放戰線追兵終於姍姍來遲。那是一支規模在一箇中隊左右的MW部隊，它們剛從隧道另一頭捕捉到麥克尼爾等人的蹤跡就毫不猶豫地開火，幾乎把通道直接炸塌。仍然有所顧慮的麥克尼爾制止了羅根的還擊，他讓羅根帶領其他人向下轉移，自己和艾因等人上前迎擊。
“達爾頓少尉，稍後你們先下去，我在上方掩護。”麥克尼爾仍然擔心那條脆弱的長通道在此期間因震動或外部攻擊而坍塌，他希望先把戰友們送到下方，“……當時你們在那棟樓地下找到了什麼？是被敵人關起來的平民嗎？”
“不僅這麼簡單。”艾因的情緒有些低落，麥克尼爾聽得出來這名青年軍官對解放戰線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層，“那些平民……沒有受到什麼虐待，表面上是這樣的。但是關押他們的屋子裡安裝了智慧炸彈，如果人質停止喊【消滅加拉爾霍恩】的口號，炸彈就會爆炸。還有，一部分人質的身上被刺下了類似的口號。”
“那真是遺憾，我敢說解放戰線招收成員的時候從來不進行什麼審查。”話音未落，麥克尼爾的格雷茲型MS已經抵達瞭解放戰線MW部隊前方。他控制MS揮動鏈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把兩架MW從中間攔腰斬斷，並很快追上了試圖逃走的第三架。“可惜做這些事的人都逃掉了，不是嗎？真想和他們面對面聊聊，這樣我才能知道他們的想法。”
“沒有必要。”艾因效仿著麥克尼爾的動作，試圖瞄準駕駛艙攻擊，但他的斧子卡在了第二架MS中間。“……那些人已經不是人了，我們沒有必要——”
“有時候我會想，我之前對另一夥人下類似的定義有些早了……而他們從來沒讓我失望過，每次都加深了我原有的印象。”麥克尼爾不再追擊其餘MW，那些敵人的火力還不足以威脅到他的MS。“好，該輪到我們了。這後方應該沒有多少敵軍，不必擔心他們。天西，繼續傳送情報。”
天西賢治突然有些抑鬱了。他並不記得自己是要給這幾個美國人打工才會同意加入隊伍的，雖說他們也許在某些短期目標上有共同語言。建築材料的層層遮蔽使得常規偵察手段都受到了影響，他也無非是依賴麥克尼爾沿途放置的小型定位裝置逐級分析地下設施內的情況，好在解放戰線還沒有察覺到麥克尼爾的把戲。
巴特巴亞爾聲稱克律塞自治區總理官邸下方存在一個地下MS格鬥競技場，而且還直接和解放戰線目前的主要據點即西側礦區接通。這些都是巴特巴亞爾單方面的說法，甚至稱不上見聞，因為巴特巴亞爾本人從來沒有前往他所說的地下MS格鬥競技場參觀過。和巴特巴亞爾一起順利地從通道落地的羅根在附近只找到了疑似供礦車前進的軌道，沒有發現什麼像是MS格鬥競技場大門的設施。
“也許你的記憶出了一些小小的偏差，巴特巴亞爾。”由於附近的地下通道仍舊較為狹窄，羅根能夠觀察到的範圍十分有限，而其他探測手段在地下也受到了嚴重的干擾。“看來我們該和伯恩施坦總理瞭解一下過去這十年來克律塞市地下工程改造的具體情況……”
“那些人的權勢能夠幫助他們隱瞞很多事，謝菲爾德。”
“要我再重複一遍嗎？”羅根忽然咳嗽起來，“只說【羅根】就好。”
“有時候地下MS格鬥賽競技場需要一些特殊的觀眾，況且觀眾們不見得會知道他們看到的不是模擬出的虛擬場景而是真實發生的殘酷角鬥。”巴特巴亞爾對羅根說，順著礦車軌道去搜尋，或許就能找到目的地。“你和麥克尼爾肯定都沒有去看過類似的比賽……所謂的比賽，如果只有少數下注的組織者和賭徒觀看，就沒意思了。”
“……終於恢復聯絡了。”天西賢治的臉又出現在了羅根的視野中，“附近發現了其他敵軍MW部隊，可能是奔著你們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