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戰也是對抗的一環，不喜歡的話可以認輸啊。”蒂莫西向著座天使高達四號機後方用於控制高達飛行姿態的GN粒子噴射裝置開火，擊中了其中兩個，但他沒能在短時間內將四個全部擊中。那沒必要，就算沒有飛行姿態控制裝置，使用擬太陽爐的MS也能飛行，只擊毀一半反而可以使得麥克尼爾短時間內無法適應從而暴露更多破綻。“你確實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MS駕駛員之一，可是我卻從MS這種戰爭兵器誕生的第一天起就開始駕駛它了。論天賦，我可能比不過你，但是論飛行時間，我想我的飛行時間至少是你的100倍以上——”
在蒂莫西震驚的目光中，座天使高達四號機沿著原先的飛行路線平穩地繼續向著座天使高達三號機逼近，兩發GN粒子束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座天使高達軀體上半部分，多虧蒂莫西及時用GN粒子護盾抵擋，他才沒落得和已故的兩個特里尼迪一樣的下場，但這段反應時間已經足夠麥克尼爾來到他面前併發起致命一擊了。觀戰已久的正義女神高達見狀立即趕去支援蒂莫西，然而它飛行到一半就停下了，因為麥克尼爾刺向座天使高達三號機駕駛艙的GN例子光束劍也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你看，只要我把用來控制座天使高達三號機的算力調動過去，吃虧的還是你。雖然這時候我自己也沒法動彈就是了。”蒂莫西癱坐在座椅上，而後向麥克尼爾發出了停戰請求，“夥計，這麼打下去，人革聯肯定會發現的，我懷疑他們已經發現了。不想讓人革聯把你的戰利品都拿走，那就先把偽裝做好。我們暫時停火如何？”
“……這可能是我少數能接受的提議。”麥克尼爾深吸了一口氣，同意先給天使組織一定的時間用來把附近偽裝成原先的樣子，免得人革聯介入。他可不希望人革聯拿走這裡的高達還有太陽爐。“而且，剛才應該算我贏了。排除直接控制MS這種作弊手段，你即便了解我的所有戰術也不是我的對手。”
“但是在戰場上，沒有作弊手段這種說法。你眼前的天使組織，或者說退入二線的上兩代天人組織成員，就是被一個不講理的傢伙害到這種地步的。”蒂莫西見麥克尼爾同意暫時停火，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僵持著的兩架座天使高達各自退後，而它們後方的天使之城殖民衛星正在重新隱沒入一片黑暗之中。“就是在那之後，我才意識到，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兩百年的積累不值一提。”
“兩百年……推算起來，應該是伊奧利亞·舒亨伯格從公眾視野中徹底消失的時候。”麥克尼爾需要的不是猜測，是當事人的承認或是其他更直接的證據。天人組織的計劃，在過去或許有更多適合全面開展的時機，但它最終要等到舒亨伯格本人銷聲匿跡後兩百年才開始，其中一定還有其他原因。“我可以假定你們和天人組織的幕後資助者沒有任何直接聯絡，不然，那些人恐怕就會變得對怎麼活兩百年更感興趣。”
“的確如此，事實上他們當年也一樣。”蒂莫西贊同麥克尼爾的推測，“所以，不僅我們和他們沒有什麼直接的來往，就連我們自己當中的絕大部分成員，也不清楚自己是誰。自由意志這東西危險得很，不應該讓生來就被賦予了特定使命、特定用途的工具擁有。”
這話卻給麥克尼爾帶來了一種難以言明的不適感。蒂莫西話語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群特殊的【人】很有可能完全以人類的狀態生活在人類社會中，並且也以人類自居、從未意識到自己只是VEDA或者說舒亨伯格創造出來的工具。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資訊高度發達的時代生活兩百年而不被發現，時常更換身份或是偽造死亡是在所難免的，而這些【人】相應的記憶恐怕也要被一併清除，免得日後造成更大的麻煩。
難不成留著幾撇鬍子的光頭男人都會有類似的想法？麥克尼爾實在是想不明白。
趁著雙方之間暫時休戰，他還需要把其他幾個謎團弄清楚。這些已經生存了兩百年而且擁有特殊用途的【工具人】很有可能比天人組織成員更瞭解舒亨伯格的真實目的，只要弄清了耗時兩百多年的龐大計劃的真相，誰是敵、誰是友也不再是個複雜的問題了。
“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舒亨伯格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什麼世界和平。”蒂莫西的話沒給麥克尼爾帶來什麼衝擊，但天使組織成員就不見得會這麼淡定了，自顧自地說著【我早看出來那老頭子居心不良】的馮恩反而更像是異類，“他是個科學家和工程師，世界和平只可能是他實現目標和理想的手段、條件，而不是最終的追求。”
“如果是這樣，那我對他的評價反而要降低了。以前我還可以說他是個天真的和平主義者，而現在……”麥克尼爾把右手放在頭盔面罩上，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來這兩百年間有多少人為了天人組織的保密要求而自願或被自願地犧牲掉，“讓天人組織成為全世界的敵人從而迫使世界聯合起來，再用本來就幕後掌管世界的那些人從政治上將世界統一，在那之後呢？天人消失之後，內部矛盾並不會憑空消失，只是在天人組織和世界為敵期間被放到了次要地位罷了。”
“原來你也發現啦？”出乎麥克尼爾的意料，蒂莫西又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前仰後合，“你看，這就是為什麼整個組織上下都產生其他想法的原因了……一旦他們猜到第一階段的真實目標，就會——”
“……第一階段？”
“那不重要，第二階段還沒開始呢，提前談那些並不會讓你開心，麥克尼爾。”蒂莫西仍在監視著人革聯的動作，他並不希望這裡的秘密過早地被人革聯發現。幸運的是，憑藉他的特殊能力和天使組織的努力，方才的戰鬥還沒有引起【全球】的關注，或許部署在【全球】的人革聯軍還在懷疑那艘運送麥克尼爾和蒂莫西前來的運輸飛船。“幕後資助人也好，我們自己也罷，都出現了許多對計劃的解讀方式，而且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正確的。當然，我說的是我們之中那些有自我意識和自我認知的特殊個體，不是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那些現在還以為自己是普通人的人肉資訊收發終端。”
“我猜第二階段有80%的機率集中於怎麼維持這個馬上要被內部矛盾擊潰的【地球國家】。”麥克尼爾小聲自言自語著，他又想起了GDI充滿波折和挑戰的歷史，稍微走錯一步，人類都有可能在那個最黑暗的時代裡因內鬥而迎來滅亡。“那麼，我今天的行動也在計劃的考慮之中嗎？”
“VEDA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麥克尼爾。特里尼迪兄妹三人的出現就根本不在計劃中，他們會被承認是天人組織的一部分僅僅因為全部由人類組成的監察者同意了。我本人對計劃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正因為如此，當我遇到你們並且發現你似乎有自己的一套理念時，我很期待你可以給這個計劃帶來什麼改變。”隨著天使之城的逐漸消失，雙方之間的氣氛再度劍拔弩張，“比起某些想長生不老的傻瓜、想統治世界的一看就是從電影劇本里走出來的充滿必死無疑的反派氣質的大亨、天真得以為人類真能實現永久和平的幼兒園兒童、除了殺人放火之外不考慮其他問題的半智障、想坐在神壇上讓別人頂禮膜拜的角色扮演類遊戲愛好者，你的想法實在是讓我眼前一亮。”
“感謝誇獎。”麥克尼爾活動了一下手腕，同時按下了駕駛服上的注射按鈕，“好了，第二回合該開始了。鑑於你在剛才一直拿殖民衛星當盾牌用而且總是作弊，我也打算用點非常規手段。”
話音剛落，座天使高達四號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正義女神高達並向著目標快速開火。有傷在身而且至今重傷未能痊癒的馮恩·斯帕克儘管躲過了麥克尼爾的射擊，卻沒能阻止麥克尼爾快速縮短和他之間的距離，而蒂莫西也沒能成功地攔截做好了充分準備的麥克尼爾。失去了一半飛行姿態控制裝置的座天使高達四號機甚至比之前看上去還要靈活，使得蒂莫西很難想象麥克尼爾在什麼時候專門進行過相應的訓練。這不是能憑藉著天賦搞定的，就算有再強大的天賦也該出現短暫的不適應狀態。
“麥克尼爾——”
“感謝你承認我的行動不在計劃預料之內，蒂姆。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太陽爐好像只有5個，我想它們對你們的重要性一定不僅僅是高達動力源那麼簡單。”麥克尼爾的目標不是正義女神高達的駕駛艙，而是它胸口位置的太陽爐，“舒亨伯格的計劃，到我手中就宣告終結了。失去了一個太陽爐之後，你們也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本錢。”
“等等，那個——”
“看來我猜對了，太陽爐被毀對計劃來說是致命的打擊。”麥克尼爾幾乎忍不住要慶祝了，他今天來到這裡必須拿到讓自己滿意的戰果，如果他拿不到太陽爐，別人也休想拿到，“你就等在那裡看著吧，等這一切結束了，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來聽你講過去的故事。”
身受重傷而且之前已經被撞得七葷八素的馮恩即便能躲開也沒有還手之力，更不必說麥克尼爾對自己的近戰技術一向自信。他只需要像平時訓練那樣擊中目標就行，沒什麼困難的。儘管心中隱約還有些許擔憂，他沒有停止行動的理由。
他已經可以憑藉肉眼看到正義女神高達的輪廓，那形象一瞬間就充滿了駕駛艙的視野。然而，就在座天使高達四號機的GN粒子光束劍擊中目標的前一刻，正義女神高達的樣子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彷彿籠罩上了一層紅色的霧氣。還沒等麥克尼爾明白髮生了什麼，原本近在眼前的正義女神高達轉瞬間出現在了遠處，他精心準備的攻擊又撲了個空。
“……沒想到還有這個。老頭子果然還藏著許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蒂莫西見狀，停止了對麥克尼爾的攻擊，“接下來就得考慮怎麼把他救回來了，真讓人頭疼。”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