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群僱傭兵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實在是堪憂。羅根的遠距離狙擊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還未和敵人交戰就損失了一半MS的僱傭兵部隊很快逡巡不前,說什麼也不敢繼續靠近麥克尼爾公佈的座標位置,並轉而繼續前去破壞先前遭到僱傭兵們炮擊的遺址。
“說真的,他應該更謹慎一點……伊朗人是不能喝酒的。”完成了表演的羅根又迴歸了斜躺在駕駛艙裡的姿勢,“我幾乎可以預料到他會惹上其他麻煩,國內的宗教人士一旦盯上他,那就不好辦了。”
“謝菲爾德,哈羅擷取的資訊已經被成功破解出來了——”
“叫羅根,不要叫謝菲爾德。”羅根翻著白眼。
“好吧羅根。”蒂莫西小心地笑了笑,“從擷取到的通訊內容以及其他電子裝置記憶體儲的資訊上來看,伊甸組織最近似乎獲得了什麼古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們在世界各地發動襲擊的同時專注於破壞這些可疑的古蹟,或許是為了防止其他人獲得同樣的工具。”
“古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難道是核彈?”羅根想了一陣子,還是沒能想通,“讓我們把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夥計。剛才你和哈羅從那架黑色MS上獲取到了什麼情報嗎?”
“有,也沒有。”蒂莫西語無倫次地回答道,“可以確定的是,他的MS使用和高達不同的動力源。哈羅對比過了掃描結果,做個不恰當的比喻,高達使用的是發電機,而它使用的是電池。”
“這麼說,哈羅能夠使用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交流情報……不依賴現存的任何通訊電磁波段。”羅根的思維發散到了奇怪的方向,“還有,你之前說你似乎能聽到敵人的想法,這也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羅根和蒂莫西的閒聊沒有阻止麥克尼爾開始一場新的表演。準確地說,他不過是把自己對上一批伊甸組織僱傭兵所做的事在這些人身上再現了一遍而已。那些首次有幸近距離見證MS駕駛員出神入化的戰鬥過程的觀眾們——無論是否對此感興趣——不由得歡呼雀躍,為自由世界的勇士給罔顧人類社會現存秩序的狂徒迎頭痛擊而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本該在這類直播內容出現時及時中斷它的UNION軍並無任何反應。
把UNION軍的反應遲緩歸咎於負責相應工作的網路戰當值人員開小差並不公平。UNION軍也希望透過多種方式將盡可能【真實】的行動展現在世人的視野中(比如和天人組織對抗的過程)從而改善自身形象,那些不怎麼殘酷的畫面除了可以打消人們對軍事行動的恐懼之外,還有助於塑造許多經過精心包裝的戰鬥英雄,而這些比死板的宣傳更生動形象的當事人會成為UNION軍公關策略的重要一環。麥克尼爾並不理會這些,或許他也從未考慮過類似的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現狀儘可能地為自己服務。一個經常在世人面前出現的具有兩面性的戰鬥英雄比一個純粹的戰鬥機器或一個完全遠離戰場的辦公室不明生物更真實、更容易從不同角度帶動觀眾的情緒。
“此時此刻,你們的同夥正在我國各地發起襲擊,把槍口對準毫無防備的普通公民。不,他們甚至沒有膽量這麼做,而是像個懦夫一樣引爆街頭的炸彈。”輕鬆地將第二批攻擊古蹟的伊甸組織僱傭兵打垮後,居高臨下的麥克尼爾開啟揚聲器,向這些只盼著早些逃離戰場的傢伙下達了最後通牒,“我國的法律可能會要求我將你們帶回去接受審判,但我的理智和情感更傾向於在這裡就要了你們的命。一想到像你們這樣完全蔑視人類社會法則的傢伙會因為這種法則的庇護而逃過一劫,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難過得睡不著覺。”說著,他將炮口對準了幾個癱倒在地的僱傭兵,“把你們所掌握的秘密都公佈出來,我可以不殺你們。”
“這是能播的嗎?”蒂莫西也在收看麥克尼爾的特別節目,他懷疑麥克尼爾今天做的有些過火了。“過了今天,會有很多人舉報你們……”
“只能寄希望於我軍願意默許此類情況發生。”羅根對蒂莫西說,就連一向古板的人革聯軍也開始時常直播前線作戰過程並允許士兵自行播報非涉密內容了,AEU軍和UNION軍的尺度則更大一些,“哎,放心好了,只要沒有血液四處飛濺,我們的內容還屬於兒童節目範疇。”
“聽著一點都不可信。”蒂莫西回頭一看,發現麥克尼爾的直播畫面卡住了,“喂,這是什麼保留節目嗎?”
“不,是高達出現了。”羅根懶洋洋地說道。
那個藍白色相間的身影出現在鏡頭中的一剎那,麥克尼爾的直播畫面便停頓了。從天而降的【近戰型高達】沒有攻擊已經被麥克尼爾擊潰的這些僱傭兵,而是先清理了附近還在試圖增援的伊甸組織僱傭兵,而後才來到古蹟附近。
這是麥克尼爾決定大張旗鼓地行動的主要原因之一。天人組織即將進行干預可能是有著和蒂莫西相同相貌的黑色MS駕駛員為他們提供的唯一有用情報,而麥克尼爾沒有狂妄到以為自己能憑著兩架【旗幟式】MS擊敗高達的地步。不想被天人組織的高達攻擊的唯一方法似乎是做出堪稱恥辱的宣告,比如自己只是被迫還擊或本無意參與衝突。如果天人組織已經在干預塔裡比亞叛亂的過程中吸取了教訓,想必他們會有所猶豫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把附近一切正在戰鬥中的人員全部消滅,那無異於對阿扎迪斯坦本地居民的大屠殺。
事實證明麥克尼爾賭贏了。當他移開炮口並主動向後退卻以表明自己沒有敵意時,近戰型高達也沒有向他主動發起進攻。
“喂,天人組織的高達駕駛員,我有一個私人請求,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接受。”見高達似乎要轉身離去,麥克尼爾並不想放過從對方口中套取情報或利用假情報挑動天人組織內部矛盾的機會。他再度開啟了揚聲器,向著對方喊話。“雖然這個伊甸組織狂妄地向你們宣戰了,我們可不會拿這種從骨子裡蔑視全人類的傢伙當盟友。他們今天在我國發起了數次襲擊,殺死了許多守法公民……不妨幫我們一個忙,把這些早該在核戰爭中灰飛煙滅的傢伙徹底消滅,在此期間我們暫時休戰,如何?”
“只要你們不再引起新的衝突,休戰隨時可以開始。”
那是個有些冷漠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厚重,像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天人組織的駕駛員當然不會把真實的聲音暴露在世人面前,麥克尼爾想著,而且天人組織把十幾歲的孩子投入戰場充當什麼維護世界和平的工具從技術上來講好像也不大可行。類似提奧多爾·艾伯巴赫的案例,只存在於那個隨時會被外星生物BETA摧毀的搖搖欲墜的世界中。
“你們誤會了,我們UNION軍一向以維護世界和平為己任。如果你們經常看我的節目,就會知道我是一個喜歡在伊朗幫助當地人恢復正常生活的熱心人而不是什麼戰爭販子。”麥克尼爾忍不住想和對方多交談幾句,“當然,主動權在你們手裡,我和我的戰友們也同意暫時遵守你們的規矩,只要你們真的能夠把這群瘋子馬上剷除。”
“那一架黑色的MS在什麼地方?”
“哦,這應該由你自己問他們,他們可是你們的一部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