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我剛才發現無人機傳回的掃描結果不太對勁。”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羅根發出了新的警告,“我們並不是唯一試圖成為最後勝利者的人。”
麥克尼爾立即進行了緊急機動變形,他和羅根的MS剛飛離地面,一股散發出紅色光芒的高能粒子束就從半空中掃過,它將沿途被波及的所有人員、裝備、建築一併化為烏有,如果麥克尼爾沒有躲開,也許他和他的駕駛艙會得到同樣的命運。
“確認粒子束來源並反擊,羅根。”
“沒用的,我剛才已經開火了,可沒有擊中目標。”羅根遺憾地對麥克尼爾說,掌握這種神秘粒子的敵人不會每次都願意光明正大地和他們戰鬥。“不知道它躲到哪裡了。如果無法準確地預判它的位置,我們連擊中它都做不到,更別說傷到它了。”
未知神秘粒子會遮蔽目前的一切現有通訊波段,這為麥克尼爾間接地瞭解敵人動態提供了機會。然而,想要準確地找出敵人的位置,他需要更多的探測裝置或自帶感應器的無人機,而他手頭持有的無人機數量不足以滿足他的要求。
恢復了寂靜的荒原和沙漠成為了一片真正危機四伏的死亡之海。他們的對手不是天人,不是那些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全世介面前、用無可匹敵的武力剷除一切【引發衝突的因素】(雖然麥克尼爾更多地認為他們只做到了消滅正在進行衝突的個體)的半理想主義者,而是一些更陰險的敵人。戰鬥的勝負會在一瞬間決定,而麥克尼爾和羅根駕駛的MS並沒有什麼反鐳射裝甲。戰術機尚且可以在被光線級BETA攻擊時憑藉那些可有可無的防護措施多堅持一陣子。
“我感覺很不好,彷彿我們浸泡在漆黑一片的深海中,四處都是陰險的捕食者。”麥克尼爾並不想去設想天人組織不顧一切地以消滅三大國家群的決策集團為目標的場面,他相信那些人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正因為天人組織本來有更多更【有效】的手段來達成目的——或者是在短期內透過恐怖和混亂變相地得逞——麥克尼爾才更願意稱呼他們為一群對自身目標深信不疑的理想主義者。“……對了,如果是哈羅,如果是它,既然能夠嘗試著控制高達內部的智慧機械,也許它也能找到敵人的蹤跡。”
“蒂莫西已經往邊境地帶撤退了。”羅根並不像麥克尼爾一樣焦慮地四處尋找目標,他的MS在完成了變形規避後迅速地變回了人形機甲模式並返回了遺蹟附近,“他總是在需要聽話的時候不聽話,又在需要不聽話的時候特別地聽話。”
“……會這麼做的又不止是他。”
與其說麥克尼爾在戰鬥開始前的安排是為了保護蒂莫西而制定的,還不如說是為了保護哈羅。這個直徑兩米左右的紫色球形機器人被麥克尼爾認為是活躍在兩百多年前的馬爾科姆·格蘭傑給他們留下的重要財富,只要能保住哈羅,日後他們還有很多機會得償所願。
這樣一來,麥克尼爾和羅根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應對未知敵人了。他們缺乏任何一種發現敵人的手段,即便麥克尼爾很久之前就認為可以透過裝置被幹擾的情況分析出使用這種未知粒子的敵人的動向,那種僅存於理論上的手段由於需要動用大量裝置而在小規模戰場中缺乏實用性。同樣感受到了危機的羅根看上去卻一點都不緊張,他嘗試著從已經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遺蹟中尋找線索,也許這裡確實藏著些值得注意的秘密。
他和麥克尼爾都沒有注意到蒂莫西的訊號在接近伊朗邊境地帶時迅速地折返、向遺蹟附近靠近。一架【旗幟式】MS飛快地衝進了荒漠,向著荒漠中一個杳無人煙的角落堅定地飛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這架在半空中完成了變形的MS憑空和什麼看不見的障礙物碰到了一起,雙方僅因為後者及時明智地後退避讓才逃開了雙雙散架的命運。
被蒂莫西撞擊的障礙物隨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架不屬於三大國家群武裝部隊任何一種現役MS的黑色MS,造型更接近世人眼中的高達。它的其中一條手臂看上去有些不協調,像是從其他MS上拆卸下來的。
而蒂莫西沒有就此停止進攻。他的MS在黑色MS起飛之前再次逼近,以全無邏輯可講的拳打腳踢阻止了對方的逃離。這並不是任何一國的軍隊所倡導的MS近戰策略,兩架MS之間不使用任何武器的肉搏是雙刃劍,縱使能夠憑此戰勝對手,MS也會嚴重受損,更不必說MS可能在這一過程中就不堪重負。
這般近乎街頭流氓鬥毆一樣的戰鬥方式反而震懾住了正處在震驚中的敵人。先為自己被發現而震驚的敵人失去了首先反擊的機會,並緊接著被拖入了蒂莫西所擅長的戰鬥方式中——嚴格來說,蒂莫西很少有機會在麥克尼爾或羅根面前表現自己的戰鬥技術,二人也都把他的戰績當做是哈羅的成就。僅從這一頓三拳兩腳的胡亂搏鬥來看,即便有心為蒂莫西辯護者也沒有什麼更好的理由來說服他人。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一個陌生的聲音進入了蒂莫西耳中,那是敵人入侵了他的MS通訊頻道,“嗯……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有非常討厭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話,我實在煩得受不了了。”笑容滿面的金髮青年在哈羅的協助下動作迅捷地操控著MS對著眼前的黑色MS繼續拳打腳踢,他不會給對手任何變形逃脫的機會,也不會允許敵人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世界真奇妙,你的MS能夠遮蔽一切偵察裝置,可是你的想法、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卻彷彿就在我耳邊。只要順著那個感覺去找,找到你並不是多麼麻煩的事。”
就在蒂莫西成功地纏住了敵人之後,擺脫了險境的麥克尼爾和羅根也迅速向敵人所在位置趕來。敵人想必也發現了另外兩架MS的行動,它在和蒂莫西的MS搏鬥的過程中開啟了某種防禦性力場、將蒂莫西的MS震開了幾米,然而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足夠羅根迅速對暴露出來的敵人進行狙擊和攔截。先前留下的導彈終於起到了作用,儘管那些彈頭沒能炸開堅不可摧的力場護盾,卻有效地阻止了來無影的敵人去無蹤地逃離。
“保持火力壓制,羅根。”正在氣頭上的麥克尼爾顧不得去笑話蒂莫西的自創流派格鬥戰術了,“迫使他把所有粒子用於生成力場,就能阻止他逃離。”
“不能壓制太久,導彈用光之後就只能靠那小子的拳頭了。”羅根精確地控制著導彈發射時間,確保導彈能夠接二連三地擊中目標。黑色MS在三架MS的聯手打擊下不得不步步後退,而變相地受到了麥克尼爾鼓勵的蒂莫西更是起勁地向前進攻,試圖把那隻看上去像是後拼裝上的手臂再砍下來。
他失算了。那隻存在數個方形凸起部位的手臂內猛地彈出了兩道伸展出十幾米遠的粒子束,將近在咫尺的蒂莫西的MS兩臂瞬間斬斷。沒等敵人有所行動,麥克尼爾迅速上前,在羅根的掩護下搶救回了蒂莫西的MS。
“撤退吧,邁克。”羅根嘆了一口氣,“我們的勝算現在並不大。”
“上次我們沒需要什麼特殊手段就擊潰了他,這次也行。”
“那是因為哈羅……”
“算了算時間,天人組織的小丑也快到了。”忽然,一個聲音介入到了麥克尼爾和羅根的談話中,“雖然很想陪你們繼續玩玩,我還不想這麼早地暴露。改日再會,UNION軍的勇士們。”
“來都來了,不留下做客怎麼能行呢。”麥克尼爾連忙暗示蒂莫西用哈羅反制對方,“連自己那張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不管說什麼話,我都不敢當真。”
下一秒,麥克尼爾的全景駕駛艙投影螢幕上浮現出了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除了髮型和頭髮的顏色有所差異之外,眼前這個坐在漆黑一片的駕駛艙中、身穿黑色駕駛服的綠髮青年赫然就是蒂莫西·格蘭傑。
“……這是?”羅根也大吃一驚,“你……你是——”
“別做多餘的事,當心引來你們沒法對付的敵人。只要不自作聰明,你們會成為對付天人的很有用的工具,就這樣繼續走下去吧。”綠髮青年哈哈大笑著,隨即關掉了影像,他的MS也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或者,來跟我們一起改變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