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賀摩會就將趙德言的一些事蹟如實道來,本來草原上各部落的習俗簡單,治理簡便,比如頡利可汗徵稅,直接命令各部上繳賦稅就行,征戰的時候就直接命令各部出兵,但是趙德言上任以後,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將一些繁瑣的規制套用在突厥汗國,攪得天怒人怨。
更是制定出一些嚴苛的律法,強制推行,也是惹得各部落極為不滿,比如放牧,先前各部落逐草而居,現在趙德言強制劃分轄區,比如你契丹部落,只能限定在這一片區,不可隨意出境。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效仿漢時的封建制度,藩王不得隨意離開封地,更有利於可汗統治。
待大賀摩會講完之後,劉弘基二人一臉古怪。
“有勞摩會兄弟了,你且回去準備吧”,劉弘基回過神來,便是起身相送,“我在幽州等候你的好訊息,順便籌集一些布匹鹽巴,回頭給你秘密送過去”。
大賀摩會聞言大喜,拜謝離去。
堂中僅有劉弘基和李玄道二人,對視一眼,全部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疑惑。
“元易兄你先說”,劉弘基坐回榻上,伸手說道。
李玄道,字元易,比劉弘基年長五歲。
“若是老夫記得不錯,當年偽夏竇建德的中書舍人也叫趙德言,河北清河人氏,應該是出自清河趙氏”。
李玄道捻鬚皺眉,遲疑說道:“只是偽夏滅亡後,這趙德言便不知所蹤,也不知道現在突厥這位俟利發,是不是當年的趙德言”。
李玄道已經年貨半百,自是可稱老夫。
“竟有這人?我還未曾聽聞”,劉弘基驚訝道:“元易兄從何得知?”
“弘基莫非忘了,老夫母族便是清河房氏”,李玄道笑道:“吾家自前隋開皇年間便遷居河南,老夫自幼也是多在河北河南往來,自是知曉”。
劉弘基恍然大悟,然後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聽大賀摩會所言,那趙德言似乎是位庸才啊,整得突厥各部怨聲載道,不過……這可是大利於我朝啊”。
李玄道這時搖頭道:“這位趙德言我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的清河趙德言,但當年老夫熟知的那位趙德言可並非庸才”。
“他是清河趙氏的俊彥,曾舉進士,後來也曾做到州郡佐官,投奔偽夏後,官至中書舍人。當年王師兵進洛陽城,王世充求援於竇建德,便是趙德言和劉彬二人力勸竇建德出兵來救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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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當時竇建德的立場上,救援王世充無疑是正確的選擇,只是聖人天縱大才,一戰便將其擊潰”。
劉弘基並不知道其中故事,聽得這話,也是驚訝道:“竟有這事?”
李玄道緩緩點頭,“錯不了,安邑敬公有隨筆記錄的習慣,當年在偽夏對此事有清晰記載,去世前已將文稿贈與弘文館,以用於修史”。
安邑敬公便是裴矩,爵封安邑縣公,已在年初逝世,諡號“敬”,當年裴矩在夏國擔任尚書右僕射,兼任吏部尚書,乃是夏國重臣,他的記錄肯定不會有錯。
裴矩高壽八十,歷仕北齊、北周、前隋還有大唐四朝,他的隨筆對於修史有些重要的參考意義。
李玄道身為弘文館學士,博覽群書,也對裴矩的隨筆也曾認真閱讀,隨口便背誦出來。
“《上書言援鄭》:偽夏中書侍郎劉彬,中書舍人趙德言聯名”。
“天下大亂,唐得關西,鄭得河南,夏得河北,共成鼎足之勢。今唐舉兵臨鄭,自秋涉冬,唐兵日增,鄭地日蹙,唐強鄭弱,勢必不支。鄭亡,則夏不能獨立矣。不如解仇除忿,發兵救之,夏擊其外,鄭攻其內,破唐必矣。唐師既退,徐觀其變,若鄭可取則取之,並二國之兵,乘唐師之老,天下可取也”。
劉弘基聽後也是面色凝重,坐直身子嘆道:“這劉趙二人,當真大才,若非聖人用兵如神,一戰破之,其後局勢,或許、或許真如二人所言”。
“所以老夫才說那趙德言絕非庸才啊,若現在突厥這個趙德言真是當年那人,便是我大唐之禍啊”,李玄道幽幽嘆道,隨後好像想起什麼來,也是面露疑惑,“但看現在突厥局勢,實在是令人費解”。
“反正大利於我朝便是”,劉弘基也是想不通,不過他不糾結這個,直接說道:“我這便稟報給聖人,言明突厥情況,稍後還請元易兄稍作修正”
李玄道點頭應著,心裡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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