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公淹一介庶民,遊歷于山東河北,結識夏王竇建德,輔佐竇建德稱雄河北,本以為可以建立一番不朽功業,只可惜李世民一戰擒兩王,堂堂夏王,率領十萬雄軍,氣勢的援救王世充,誰能想到轉眼間,便成階下囚。
那個時候,竇建德任命妻兄曹旦為河北大行臺,留守夏國都城,當時的李公淹官拜河北大行臺長史,輔佐曹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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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魏徵的勸說之下,歸降唐朝,李唐厚待降將,不僅赦免他的罪,還賜予官身。
只是李公淹這種歸降,註定是難得重用。
因為他是在竇建德被擒,夏國必亡,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投降,不像是秦瓊等人主動歸降,亂世之中跟錯了人,還死心塌地的跟到最後,留的一命,還能做官,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歸降大唐後,李淵任命他為員外散騎侍郎,位列從五品,掌出使宣旨勞問一事,這注定就不是一個大權在握的實權官職。
當然,散騎侍郎常在天子左右,較為清貴,外出便是代表天子宣旨,地方官吏必須要恭恭敬敬的侍奉,這是比較威風,但是也要經常往各州縣奔波,勞苦不堪,實在難以說是一個輕鬆的差事。
散騎侍郎只是一個臨時新增的官,無定額員數,多以公族、功臣子弟來充任,是閒散之職,常用來安置閒退官員、衰老官員等,在南陳更是作為三公之子的出仕起家官。
並且員外二字,其意義便是正員之外的官職,即,在編制定員之外,則稱員外,一般用來安置無處安放的官員,發展到後面,其意義也有變化,不僅變成定員官,還逐漸指代地主豪紳,因為地主豪紳這樣的有錢人很多喜歡買官,買那些不在編制定員之內的閒散官職,用來增加社會地位。
李公淹死跟著竇建德混到最後,能獲得這樣一個官職,已經是李唐開恩了,李公淹不敢有絲毫怨言。
而他對面的韋叔諧則不同,韋叔諧現在是員外散騎常侍,常侍比侍郎高半級,位列正五品,職責一樣,韋叔諧同樣也是員外的編制,但是人家只是來過渡一下。
韋叔諧出自京兆韋氏的南皮公房,更是現在的韋氏南皮房話事人,他的父親是前隋尚書右丞、南皮縣公韋瓚。
韋叔諧本來任職蒲州刺史,這可是河東的要職,在年前考評之時,定為上等,理應升遷,只是李世民新近即位,大封功臣,三省六部並無合適空缺,只得暫領員外散騎常侍一職,只要時間一到,韋叔諧必得重用。
這一次出使嶺南代天巡察,順便承旨宣慰,也算是韋叔諧的一次過渡。
兩人談笑間,信使回報:“瀧州陳使君已領州縣屬官出城相迎”。
“這麼快?”李公淹不由得驚詫道。
“聽聞這位陳使君可是一位妙人啊”,韋叔諧朗聲笑道:“走吧,見一見這位嶺南大酋”。
二人登上車駕,直奔瀧水城。
不多時,看見車駕到來,陳龍樹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恭迎。
“瀧州刺史陳龍樹,拜見天使”,車駕前,陳龍樹納頭便拜,無比恭謹。
“陳使君不必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車裡的韋叔諧二人一怔,忙是下車還禮,“本官員外散騎常侍韋叔諧,見過陳使君”。
“員外散騎侍郎李公淹,見過陳使君”。
陳龍樹不由得一愣,見是兩位五品文官,更加不敢怠慢。
“見過韋常侍,見過李侍郎,不想竟是二位親自前來,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勿怪,勿怪”。
韋叔諧二人對視一眼,也是有些無奈,沒想到這位嶺南大酋竟是這般低姿態,完全自降身份。
恭恭敬敬的迎接二人入城,途中陳龍樹也是將二人的身份打探清楚,那李公淹倒也罷了,庶族降將出身,不必太過在意,但這位韋常侍可不簡單,竟是京兆韋氏出身,更是南皮房家主,前任蒲州刺史,這可是未來的新貴啊,陳龍樹當即便是萬般上心,唯恐怠慢。
進入州衙,韋叔諧也不耽擱,“陳使君,準備接旨吧”。
“是,韋常侍稍等”,陳龍樹恭謹應著,轉身便是催促道:“快,快上香案”。
香案備妥,陳龍樹等人整理衣冠。
“臣瀧州刺史,兼南扶州刺史陳龍樹聽旨”,韋叔諧淨手之後,取過聖旨。
“臣在”,陳龍樹竟是行大禮跪拜。
韋叔諧微微一怔,繼而繼續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