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陽明如蒙大赦一般,噌的起身,脫口而出道:“我去送送法師”。
待寶聰等人走後,裴行儉揉揉發酸的手腕,將面前的一捆稿紙整理一下,遞給高衝,“師父,師弟的字也不錯,今後也讓師弟執筆吧”。
突地謹聞言一個激靈,瞌睡醒來大半,不善言辭的他只得幽怨的看一眼裴行儉。
高衝拿起厚厚一捆稿紙,見其言辭嚴謹,全篇流暢貫通,也是極其滿意。
聞言便是哈哈一笑,“你們這個秘書處輪流來執筆,誰總結歸納得最好,我就讓他做秘書長”。
“秘書處?”四名少年再次聽到一個新穎的詞彙。
秘書他們倒是知道,自漢以來便有秘書監、秘書郎、秘書丞等人,掌秘要文書之官,即為秘書,秘書長還是第一次聽聞。
“嗯,就是處理日常事務以及一些雜物的助手”,高衝目不轉睛的看著稿紙,隨口說道。
“這不就是舍人、記室之類?”裴行儉有些愕然。
高衝回過神來,直說道:“這麼說吧,到達廣州之後,若是人手不夠,肯定要將一些事委與你們去做,這也是你們鍛鍊的機會,這不是出仕,我也不會給你們造冊,只是給你們提供一個磨鍊的平臺”。
四人聞言大喜,紛紛應諾。
他們全是聰惠之人,心裡很是清楚這個機會有多麼難得,其他的名門子弟在出仕前也很難進入衙門實地磨鍊,畢竟人言可畏,但在嶺南這種地方,高衝即便如此安排,也無所畏懼,而他們這些經歷將在他們正式出仕後成為寶貴的經驗。
“對於西南夷,你們怎麼看?”高衝一遍翻閱著手中稿紙,一邊問道。
這是裴行儉根據高沖和寶聰之間的問答整理出來的記錄,現在乍一看來,頗有些類似《論語》,高衝來問,寶聰來答,二人一問一答,內容涵蓋廣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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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聰出自愛州豪族,對於半島上的諸夷很是熟悉,據他所言,自遁入空門以來,他雲遊各國,四處求經問佛,足跡踏遍整個中南半島,隨後稱作商船渡海,來到大陸繼續禮佛。
在高衝看來,這個時代,若是想要打聽某一地的風土人情,那最好就是找尋道士或者僧人。
比如桓法嗣,普通人幾乎一生足不出縣,而桓法嗣藉助訪仙求道之名,已經走遍大江南北,北到幽燕,南到嶺南,東抵吳越,西達西涼,這種人在這個交通不便的時代絕對屬於稀缺的人才。
眼前的寶聰法師也是如此,若是詢問西南某國的詳情,或許也可以在嶺南各州縣找到合適的人,但是像寶聰這樣熟知西南諸夷的人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
經過高衝詢問,寶聰解答,現在中南半島的東部,與大唐交流最密切的番國裡,勢力最大的當屬於真臘國,真臘國國力強盛,當之無愧的一流強國,然後扶南國和林邑國次於真臘國,屬於二流強國。
另外還有墮和羅、狼牙修等數十個小國,這些小國依附於其他大國,有些所謂的國不過一個城堡大小,沒有獨立的軍隊和制度,不值一提。
當然,這只是東部諸國,也是常規意義上和嶺南息息相關的西南夷。
西部更有驃國、獅子國等國,不過這些國家在更西邊,真正的跋山過海,一般少有接觸。
對於西邊的諸夷,高衝也是略有所知,尤其那個驃國,名聲不小。
驃國在西洋即印度洋)東岸,立國甚早,曹魏時期便已建國,至今已有四百餘年。
直到大唐貞元十年,南詔歸服唐朝,當時的驃國和南詔交往密切,聞訊也想內附於唐朝。
七年後,也就是貞元十七年,驃國大王雍羌遣其子舒難陀前往長安,進獻驃國國樂。
唐德宗授其大王雍羌以太常卿、王子舒難陀以太僕卿之號,著名詩人白居易等為此特作《驃國樂》,《新唐書·驃國傳》也對此特有記載。
照寶聰所言,這個驃國現在應該是處於巔峰時期,建都於卑謬城,下轄十八屬國,威壓半島西部。
現在半島局勢基本上東以真臘國最盛,西以驃國為尊。
當然,現在高衝的注意點在於半島東部,對於西部的驃國等國,現在的高衝暫時沒有興趣。
先前船工所言,西南夷大亂,致使大陸船隊不能出海,也是因為半島的東部諸國。
更準確來說,應該是真臘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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