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隊伍出發之前,龐孝泰便已經叮囑龐孝節,沿途多獻殷勤多打聽,看看經略使對劉家是怎麼處理。
龐孝泰現在心裡也不慌,畢竟他這也算是在“朝中”有人了,只要龐孝節在高衝身邊做事,那經略使沒有道理不幫他龐家。
反觀劉衍昌,他心裡惶惶不安的原因就是在龐孝節升官之後,那龐家二郎,往日不過一個小小的兵曹參軍,現在竟是連升數級,搖身一變也成為軍府的統軍了,
番禺軍府屬於上府,級別更在他這水鳴軍府之上,這就使得劉衍昌開始坐臥不安。
但是很快他這種不安就可以消失了,因為對嶺南眾臣封賞的聖旨發出的第二天,兵部就收到了來自水鳴軍府的奏報。
白州刺史龐孝泰附逆從賊?經略使高衝涉嫌勾連反賊,意圖不軌……
兵部尚書杜如晦看到這本奏報當場便是失笑,已經將奏報揣進懷裡,徑直前往甘露殿。
杜如晦身為兵部尚書,對於嶺南平叛的經過,可謂是一清二楚,龐孝泰及時醒悟,立有大功,聖人不僅沒有懲戒,反而封一個輕車都尉的勳官,這就足以說明情況了。
這位劉統軍竟還不知死活的從這一點來攻訐龐孝泰,甚至牽連到高衝,難道他不知平叛細節?
想到這裡,杜如晦腳步一頓,擰眉沉思良久,然後搖頭笑道:“好一個高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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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晦,你在這裡作甚?”。
房玄齡正從甘露殿出來,便是看到杜如晦負手在宮牆之下若有所思。
在原本軌跡上,杜如晦在貞觀四年病逝,房玄齡在貞觀二十二年病逝,也就是在杜如晦死後,房玄齡還活了十八年,但實際上房玄齡還比杜如晦年長六歲,杜如晦壽僅四十五,房玄齡壽有六十九。
“玄齡兄”,杜如晦拱手一禮,他們二人私交甚篤,私底下向來以表字相稱,“愚弟正要面見聖人,只是這有一個事有些摸不準,你來看看”。
當即將房玄齡引到一邊,從懷中掏出劉衍昌的奏報遞給房玄齡。
房玄齡看罷也是愕然失笑。
“玄齡兄,你說這高攸之是什麼意思?”杜如晦也不忌諱,直接問道。
房玄齡揚了揚手中奏報捻鬚笑道:“你敢說高攸之不知嗎?他絕對知道,但在先前的奏疏中對於劉衍昌隻字不提,這明顯就是坑人嘛”。
“那依玄齡兄看來?”杜如晦直接問道。
“劉衍昌?跳樑小醜罷了,既如此,便遂了高攸之的意吧”,房玄齡拍拍手中奏報,負手笑道:“那白州龐氏看來是時來運轉咯”。
杜如晦也是這個意思,當即點頭笑著,“來,隨我同去”。
二人聯袂而行,房玄齡邁步走著,負手看著天邊晚霞,頗為感慨,“當年我在隰縣草廬之時,從未想過今日啊”。
杜如晦聞言失笑道:“這麼說來,當年我賦閒家中,也沒想過今日可與宰相同行啊”。
二人相視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片刻後,甘露殿中,李世民的表現就跟二人先前一樣,將那奏報隨手扔到一旁,沒好氣的說道:“這劉衍昌莫不是來惹人開心的吧”。
杜如晦也是笑道:“那陛下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劉衍昌汙衊上官,要不要臣從兵部下令斥責一番”。
李世民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有意無意的瞥他一眼,冷哼道:“若只是斥責一番,回頭高攸之那廝指不定怎麼跟朕喊屈,既然你也說是汙衊重臣,那豈能輕饒”。
說完之後,李世民讓張阿難尋來嶺南相關的圖冊,對照檢視良久,直言道:“這個水鳴軍府存在已有百年了,只怕是從上到下已經姓劉了。
傳旨,裁撤水鳴軍府,罷劉衍昌統軍一職,兵部有司,在建寧擇地另設軍府,軍府一應官吏,著兵部銓選,中書即刻頒行”。
房杜二人對視一眼,紛紛應諾。
那劉衍昌算是徹底栽了,這完全是自尋死路啊,雙方完全不是一個量級,高衝什麼事也沒有,回頭皇帝還得安撫一下,劉衍昌可就虧大了,不僅罷官去職,連水鳴劉氏掌控百年的軍府也將裁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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