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州之事,為何不報?”高衝一見這人,便是沉聲問道。
那漢子忙是拜倒,“經略息怒,嶺南威鳳衛人手不足,大半已隨桓郎將前往廣州,其餘散佈在欽州、高州等地,白州並無佈置”。
高衝捏著眉頭一嘆。
自從進入嶺南以來,多有賴於威鳳衛,合浦城便是威鳳衛暗中聯絡莫仲文,多立大功,這使得高衝對於威鳳衛的依賴越來越大。
現在白州變故,他第一時間便是找到威鳳衛,但是在這嶺南之地,威鳳衛畢竟勢弱,僅有數百人,難以遍佈這一百多州,而且在此之前,白州並沒有什麼存在感,威鳳衛的重心自然而然的放在其他大州上。
“起來吧”,高衝揮手道:“我沒有責怪的意思,明日啟程後,你率本部於中途離隊,暗中查察水鳴劉氏,一有訊息,即刻來報”。
“遵命”,這漢子立即應著,躬身拜退。
與此同時,山北三十里外的博白城。
刺史府,後衙,一個面白短鬚的漢子一臉驚恐的瞪著眼前這人。
“你、你真沒看錯?”短鬚漢子喉嚨滾動,有些不敢相信。
堂中躬身站著一人,聞言一臉篤定,“將軍,卑職真沒看錯,真的是高字大纛進了雲飛山”。
短鬚漢子頓時臉色一白,無力的靠在軟榻上,“怎麼會,他龐家怎麼會巴結上經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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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水鳴軍府的統軍劉衍昌,在月前已經殺害白州司馬龐大紀,領軍進駐博白城。
良久,見得這人還杵在堂中,劉衍昌不由得惱怒,“滾下去,再探”。
那人忙不迭應著告退。
劉衍昌臉色變化不定,在堂中不停地踱步,思前想後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得跺腳啐罵道:“我這是平叛,他高衝能奈我何……”。
不過劉衍昌也知道這不過是自我麻醉,經略使,那可是相當於嶺南王,若是支援龐氏,那他劉氏可就真是窮途末路。
想到此處,劉衍昌不由得心底發狠:龐孝泰可是跟隨寧道明謀逆,現在經略使竟然跟他攪在一起,那經略使也是涉嫌謀逆,既如此,那我便領軍平叛……
劉衍昌越想越興奮,因為剛剛探子來報:衛隊不過千餘人,若是將其誆進城中……仔細一想,還真是可行。
不過劉衍昌心裡也是有些忌憚,聽說這位經略使深得聖人信賴,不過再轉念一想,到時候就說看見經略使身在叛賊陣中,將其打成叛賊,聖人也不會因此降責,畢竟聖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容忍經略使涉嫌謀反。
堂中僅有劉衍昌一人,臉色在燭火的照耀下,陰晴不定。
黔州,彭水縣,驛館。
黔州都督田世康扶手看著床榻上的那名昏睡的老者,心中感慨萬千。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其短暫,饒是你權傾一時,隻手遮天,到頭來也不過身死名消。
“你家郎君真沒有其他囑咐?”田世康回過神來,看向一旁侍立的壯碩身影問道。
這人正是高二,床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老者便是昔日名震嶺南的寧氏大酋長、欽州都督寧長真。
聽得田世康的話,高二面露苦笑,“回田都督,真沒有任何囑咐,只是命我半月之內,趕赴長安”。
田世康嘴角一扯,看了看寧長真面黃肌瘦的模樣,努努嘴說道:“那用不用醫師?”
高二撓撓頭,真不知道如何決定,只得說道:“田都督安排便好”。
田世康笑罵道:“你家郎君倒是撇得乾淨”。
高二隻是陪笑。
“這樣吧,他畢竟還不是戴罪之身,先給他找醫師看看”,田世康略一遲疑便是擺擺手說道:“然後明日,你、你該趕路趕路去”。
田世康覺得他這是在浪費時間,心底對於高衝這舉動也是無奈。
寧長真病倒在黔州,他若是不請醫師,那也說不過去,畢竟寧長真還不是罪人呢,他可是入京自辯,但若是將其留下醫治,那也違背高衝的本意。
至於本意是什麼,那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現在請醫師救治,聊表同僚之誼,也算是和欽州寧氏結個善緣,至於明日繼續啟程趕路,那就是高衝的安排,若是不幸死在路上,也不能怪罪他黔中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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