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是說中了”,執失思力自信笑道。
李道宗嘴角一扯,“我誇讚軍威這是不假,但我在大唐軍中真排不上號,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哪一個不是梟雄,我一個沒滅,真不好意思誇耀我的軍功”。
李世民、高衝還有李道宗三人同齡,現在不過二十六歲,李道宗還真沒有他堂哥李孝恭那樣沉穩,反倒是因為長期接觸高衝、程知節等人,頗有幾分跳脫。
李道宗本來就出身顯貴,他的祖父李璋是唐太祖李虎第四子,北周時官拜梁州刺史,後與趙王宇文佑密謀刺殺隋文帝失敗被殺,但是楊堅並沒有禍及家人,李道宗之父李韶,最後官拜澤州刺史。
如此家世,李道宗自幼那也是世家公子的風範,面對首次見面且是手下敗將的突厥蠻夷,李道宗自然是態度傲然。
話音落下,李道宗抬眼一看,笑道:“看看,正主來了,這才是軍中翹楚,人家才有那個本事稱為當世名將”。
執失思力順著方向看去,只見前面一個年輕人一身紫袍,在這皇宮之中,竟是騎著馬晃悠,正在跟左右談笑,顯得浪蕩不羈,下意識地便是認為李道宗只是吹噓罷了。
“哎呦”,那紫袍年輕人正是高衝,遠遠看見李道宗身後跟隨數十名突厥人,當即打馬上前,“承範兄弟你這是上哪兒抓的這麼幾十個俘虜呢?”
高沖決定一如既往的保持他疲懶不羈的性格,對於他人敬畏的任城王李道宗只是稱呼表字,不過他跟李道宗關係甚好,私底下也是稱呼表字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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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之,這……”,李道宗正準備說話。
身後的執失思力便是臉色一黑,直接啐罵道:“哪來的野小子,我是大突厥汗國使者”。
這廝竟是見面便將他視為俘虜,這讓執失思力很是不爽。
豈料執失思力的話剛說完,便只聽得啪的一聲,李道宗轉身竟是一個大耳刮子抽在他臉上。
“狗蠻賊,給你臉了,怎麼說話呢?”
執失思力怒吼一聲,便欲拔刀,身後數十年本部落隨從也是憤怒拔刀。
高衝嗤笑道:“膽子還不小,敢在這拔刀,你是想成為胡餅裡的餡兒?”
執失思力一怔,還沒反應過來。
李道宗便是臉色冰冷,沉聲道:“三息之內,若不收刀,教你剁成肉餡”。
執失思力臉色陰沉,終究是不敢放肆,強壓怒火,冷聲道:“我是突厥汗國使者,你們如此無禮,有失大國禮節,便不怕大可汗降罪?”
只可惜執失思力面對的是高衝二人,若是面對孔穎達那等講究的大儒,或許以禮相待,但是高衝二人向來是混不吝,怎會在意這些。
“咄苾老賊再厲害,那也阻止不了你現在成為肉餡”。
李道宗陰惻惻的笑道,他祖父李璋當年敢刺殺隋文帝,他早年間在關中一帶也是有名的遊俠兒,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執失思力呼吸一滯,有些沒反應過來,中原王朝不是禮儀之邦?怎麼這兩位倒是更像蠻夷一些。
再聽得高衝嘿笑一聲,“咄苾老兒自身難保,你就別拿他出來嚇唬人了”。
執失思力眼睛一凝,正準備詢問,便聽得李道宗對高衝說道:“我先把這廝送到鴻臚寺,回頭再找你”。
高衝點頭應著,看著李道宗等人進入鴻臚寺,忽然對這個突厥使者有些興趣,因為這個突厥人不像其他突厥人一樣粗莽,言行之間有些頭腦,更能壓住心頭火氣。
想到這裡,高衝抓著落後的一名鴻臚寺小吏問道:“這突厥人叫甚名字?”
“回高尚書,這人是突厥的一個酋長,叫執、執失思力”。
“執失思力?”高衝愣住,摩挲著下巴嘖嘖讚歎,“怪不得……”,隨後翻身上馬離去。
若是執失思力,那就不奇怪了,這廝可謂是突厥少有的智勇雙全之人,在東突厥滅亡後歸降唐朝,從徵吐谷渾、吐番等,屢立戰功,官拜左驍衛大將軍,爵封安國公。
忽然,高衝臉色一怔,那執失思力後來好像迎娶李淵之女,也是李唐皇室第一個異族女婿,那將來也就是他的連襟了。
初次見面,就把連襟狠狠地羞辱一頓,高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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