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已不足三日之用,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了”,白髮老將馮慧亮咬緊牙關狠狠說道。
座下有一名身材高壯的將領,正是當初在南陵慘敗的陳當世,聞言嗡聲問道:“馮老將軍打算怎麼做?”
“襲營!”馮慧亮斬釘截鐵的說道:“現在唐軍皆以為我糧草不濟,軍心不震,坐視我軍潰散,若是此刻發動襲擊,或可取勝”。
陳當世聽得眼睛一亮,然而想到南陵的慘敗,不由得有些遲疑,“萬一中計,那該如何是好?聖人只讓我等固守江岸防線,可沒有讓我們主動出擊”。
“迂腐”,馮慧亮在江淮軍中乃是老資格,聞言當即訓斥道:“一味的防守遲早會有疏漏,再者說,糧草無以為繼,如何固守?”
聽到糧草,陳當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應允,一旦斷糧,那先不要說固守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馮慧亮畢竟是江淮老將,征戰多年,經驗豐富,未免意外,提前通知數里之外的青林山,讓守將陳正通隨時備戰,做好接應準備。
當夜,馮慧亮便命陳當世率領博望山一半的兵力,一萬多人於連夜渡江,衝擊唐營,而馮慧亮親自坐鎮博望山。
這倒並非是馮慧亮畏死,只是馮慧亮年紀較大,非以武力見長,而陳當世勇勐精悍,頗有武力,夜襲敵營這種事必須要以勇將為首,他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子可沒有那個本事去衝陣。
唐軍早有防備,在沿岸佈置有大量暗哨,陳當世還未靠岸,李孝恭和高衝便得到了訊息,陷阱已經佈置妥當,只等魚兒上鉤。
陳當世在江淮便以勇勐著稱,向來是身先士卒,上岸後略一整備,便直奔唐軍大營而去。
當陳當世輕而易舉的突破營門後,來不及大喜,只聽得數支響箭格外刺耳,便是見得四面八方衝出殺氣騰騰的唐軍。
陳當世頓時反應過來,“直娘賊,中計了,撤”。
只是魚兒已經上鉤,又豈是好掙脫的,唐軍在此僵持半月有餘,心中早就窩著氣,奮力衝殺。
廝殺甚是慘烈,大火四起。
不過陳當世畢竟勇勐,萬人衝殺的規模何其龐大,唐軍大營亦不過三萬左右,如此規模的交戰,一時半會很難分出勝負,欲要全殲陳當世所部幾乎不可能。
在陳當世奮力衝殺之下,江淮軍竟是撕開一個裂口,成功突破唐營,
陳當世並沒有往江邊撤退,他雖然是勇勐,但亦不是純粹莽夫,他渡江襲營,勝了還好,可以從容乘船回到對岸,但如今唐軍銜尾追殺,無論如何不可能給他留上船渡江的時間。
正在雙方拼殺之時,高衝率軍趕到,從側方衝殺而來。
一場夜襲演變成江岸大戰,正值深夜,儘管火光沖天,高衝也只能依稀分辨軍服,更別說士卒,高衝當即大聲呼喊:“賊首已死,投降不殺”。
馮慧亮考慮到夜襲的特殊性,特地命人在額頭上繫上布條以區分敵我,但終究是高估了士卒在夜間廝殺的承受能力。
黑夜之中,呼喊聲震天作響,江淮軍渡江襲擊,本就心中忐忑,聽聞呼喊之聲,左顧右盼尋不到各自上官,心中惶恐,紛紛跪地乞降。
一夜混戰,江淮軍大敗,但唐軍損失亦是不小,其中竟有不少是傷亡於同袍之手,夜間廝殺的弊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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