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高衝的一番話,姜寶誼亦是心中感慨萬端,人心二字,何其複雜。
他原本是天水一武夫,即便幼時因家世而遊學太學,但亦是末學膚受,從未真正用過頭腦,但自從在晉陽城外結識高衝之後,一路行來,高衝言傳身教,姜寶誼亦是受益匪淺。
這個受益將是受用終身,不僅影響到姜寶誼日後的仕途,亦是影響到他的後人。
天黑時分,大軍便已經到達洪社城外,前軍先鋒來報:洪社縣令何仲德已率洪社縣屬官在城外恭迎。
高衝整理衣冠,翻身上馬,率軍徑直來到洪社城外,便見得數十人正在城門處恭候。
“駐馬,止步”,高衝豎起手來下令道。
大軍令行禁止,在城外三百步左右的距離止步不前。
“這是?”姜寶誼有些不解。
“馮盎坐擁嶺南八州四十餘縣亦是出城五里相迎,他洪社小城,官居七品,怎敢在城門處迎候?”高衝冷聲斥責道:“便將此話一字不差,傳與洪社屬官”。
身邊親衛聞言即刻領命,奔馬向城門處而去。
看著姜寶誼有些疑惑不解,高衝低聲提醒道:“正常邏輯……”。
姜寶誼頓時領悟,當即擺出一副倨傲儀態。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高沖年少成名,世家子弟,官拜三品,自是心懷傲氣,不僅是高衝,即便是姜寶誼亦是出身名門,來到這山區小城,自當是姿態高傲。
姜寶誼心中時刻想著黔州局勢,自然而然的就沒有“正常邏輯”。
“明府,他們怎止步不前了?”洪社縣尉身材粗壯,甕聲甕氣的說道。
洪社縣令何仲德修著整齊的鬍鬚,一身淺綠色官袍,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事實上,作為黔州何氏的嫡系,何仲德當年亦是出黔前往荊楚遊歷求學,腹中略有一些學識,並非愚昧粗人。
何仲德看了看身後屬官,捻鬚猜測道:“這高大使出身名門,世家子弟,最是講究禮制,若非是惱怒我等沒有禮樂迎候?”
話音落下,便見得一名身材雄壯的騎士奔馬來到近前,掀起一陣煙塵,大聲呵斥道:“馮盎坐擁……?”
洪社眾人聞言驚愕不已,面面相覷。
“明府,這……”。
“這高大使未免太過狂妄……”,縣尉當即怒道。
只是話沒說完,便覺得一道冷漠的目光盯著他,殺氣騰騰,只見這名騎士竟已是手扶腰刀。
雖然知道他不敢擅殺朝廷命官,但縣尉喉嚨滾動,咽口唾沫,明智的選擇閉嘴。
“本官失禮,萬望寬恕,勞煩壯士引路,我等這邊前去迎候”,何仲德面色陰鷙,伸手止住談論的屬官,思索一下便是微微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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