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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名宮女被殺僅僅只是江都宮裡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小插曲,自巡幸江都以來,楊廣殺害的王公大臣都不下十數人,隨手打殺的宮女內侍更是不計其數。
眼看著這名宮女被殺,蕭美孃的眼底深處亦是閃過一絲絕望。
她明白楊廣的心意,楊廣並非痴傻,怎能不知如今的形勢,只是楊廣不願意去想,也不想去做改變,已經做好去當“長城公”的準備了,蕭美娘亦是不再為此憂慮,既然皇帝已然放棄,那就珍惜在江南的日子吧。
隨著司馬德勘等三人為首,四處聯絡,一傳十,十傳百,導致現如今的江都城,甚至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逃亡之事,毫無顧忌。
只要眼不瞎、耳不聾,行走在江都城內,定是會有所察覺,除非是楊廣這樣,深居禁宮之中,將作少監宇文智及便是其中之一。
宇文智及乃是許國公宇文述之子,宇文述乃是楊廣寵臣,深受信賴,宇文述死後,楊廣為之罷朝,贈司徒、尚書令、十郡太守,諡號為“恭”,可謂是極盡榮寵。
而宇文智及此人自幼兇頑,好與人爭強,乃是十足的紈絝子弟,楊廣念及宇文述的面子,讓他做了將作少監這個位子。
將作少監乃是從四品,掌土木營建,楊廣喜歡到處營建行宮,這個職位可是妥妥的肥差,宇文智及在將作少監的位子可是撈得盆滿缽滿。
這一日,宇文智及少見的去將作監當值,而後便遣人送了兩封請柬,相約下值後於某處外宅小酌幾杯。
待得晚間,宇文智及尚未出得江都宮,便是被兩個人追上。
“見過舅舅”,勳侍楊士覽乃是宇文智及的親外甥,忙是見禮。
“宇文兄”,虎牙郎將趙行樞乃是關中豪富,家財以億計,當年便是靠賄賂宇文述得以起家為郎將,向來與宇文智及交好。
見得這二人追來,宇文智及捻鬚笑道:“久不相聚,今日我等需得好好暢飲”。
趙楊二人對視一眼,具都是應著,心裡甚是疑惑,前幾日方才聚過,何曾久不相聚。
等來到宇文智及的外宅,食桉上早已經備好美酒佳餚,宇文智及看了看滿腹狐疑的二人,舉起酒杯,悠然嘆道:“人生無一交心知己,便是這美酒亦覺寡澹無味啊”。
趙楊二人面面相覷,“舅舅何出此言?”
宇文智及眼睛一瞥,重重的放下酒杯,“你二人一個是我外甥,一個人乃我多年知交,如今做得這好大事情,卻是瞞著我,可有拿我當自己人?”
趙楊二人聞言一驚,而後對視一眼,具都是苦笑連連。
“舅舅誤會了,我怎敢相瞞”,楊士覽忙是說道,“實不相瞞,我也是昨夜方才被趙兄勸服,尚未來得及稟報舅舅”。
趙行樞亦是擺手道:“我亦是昨夜方才得知,正想著尋機跟宇文兄說此事,絕無意相瞞”。
宇文智及眉頭一挑,點點頭,舉杯道:“是我失言,自罰一杯”。
趙行樞當即便將司馬德勘的計劃全盤說出,串聯驍果軍將士,定於三月十五,月圓之夜,集體出逃。
聽的這話,宇文智及卻是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