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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司馬德勘的話,元禮和裴虔通對視一眼,具都是嚇出一身冷汗。
元禮放下酒杯,失神說道:“確是這個道理,一旦驍果軍逃亡過多,我等難逃一死,這……這該當如何是好?”
司馬德勘見狀心裡會意,當即便是吐露心聲,“既如此,不若跟著驍果軍將士一起西逃”。
裴虔通嚇得手一抖,酒杯跌落,急忙說道:“德勘忘記了竇賢的下場了嗎?”
司馬德勘擺手不屑道:“竇賢無謀,僅率麾下千人便敢出逃,一旦被追上,必然一死,我等若是多多聚集士卒,人多勢眾,又何懼之有”。
元禮二人聞言當即不再猶豫,點頭附和。
司馬德勘見狀大喜,直說道:“既如此,那我三人便各自去聯絡,重點便是那些心有怨懟之人”。
元禮直說道:“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勳侍楊士覽這幾人我有把握說服”。
司馬德勘滿意點點頭,看向裴虔通,裴虔通略做思索,“符璽郎牛方裕、內史舍人元敏、城門郎唐奉義亦可說服”。
“大善”,司馬德勘撫掌大喜道,“我麾下校尉令狐行達、馬文舉等人亦可同謀”。
三人當即結成西歸同盟,連夜四處聯絡,到次日晚間,短短一日的時間,便是有數十名將官參與同謀,由此可見,驍果軍之歸鄉心切。
江都宮,共有十宮,分列在江都縣北長阜苑內,依林傍水,聳高跨阜,隨城池之形置歸雁、回流、九里、松林、楓林、大雷、小雷、春草、九華和光汾十宮,統稱江都宮。
當然,這十宮並非是楊廣在江都的全部行宮,楊廣所造的宮苑遠遠不止這些,“蒼蒼古木中,多是隋家苑”,便是最佳寫照。
正逢陽春,煙花三月的江都,萬物甦醒,春光明媚,宮牆內的煙柳和瓊花,全都帶著濃濃的春的氣息。
江都行宮,苑囿內。
楊廣頭戴幅巾,身穿黃衫,腰繫金邊玉帶,手上捏著一個琥珀夜光杯,面色紅潤,時不時的打起著酒嗝,在一眾身著素裹裙,酥胸半露的嬪妃簇擁下,搖搖晃晃的行走在花紅柳綠之間,好不愜意。
身後亭閣樓臺,飛簷斗拱,好不奢華。
身側一眾嬪妃中,有一美人,約看上去僅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容色絕美,欣長苗條,優美的嬌軀玉體籠罩在鳳舞霓裳裙下,寐含春水,臉如凝脂,一舉一動,甚是嬌媚動人。
“美娘啊”,楊廣隨手扔下手中價值連城的琥珀夜光杯,摔得稀碎,步履蹣跚,腳底猶如無根浮萍,東倒西歪,摟住身側的美人說道:“不久之後,朕當為長城公,你亦為沉後,這江南美景,我等再是難見著了”。
當年楊廣南下滅陳之後,於枯井中擒獲陳後主和沉皇后,陳叔寶被封為長城公,軟禁於洛陽,此後在洛陽生活十六年,有趣的是,陳後主死後,諡號為“煬”。
原來這美人竟是蕭後,乃是西粱孝明帝蕭巋之女,出生於西梁天保六年,今年竟已五十一歲,但看這精神面貌卻宛如三十少婦一般。
酒氣撲到蕭美孃的臉上,蕭美娘仍是巧笑嫣然,不改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