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應該統統把他們抓起來,砍了腦袋都不為過!”一大腹便便之人怒氣衝衝,在他眼中流民已不能算人,隨意要了性命也不是大事。
蕭元一垂眸淺笑,“統統抓起來,放在大牢裡,難道不花銀子?砍頭倒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過以暴制暴只會激起更大的民憤,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各位!”
“王爺此話詫異,那些流民就像街邊的賴皮狗,你越是縱容它就越是齜牙咧嘴。只有痛打它一頓,才會老老實實在你身邊搖尾巴!”趙謙仰頭一笑,雙手一攤道:“各位覺得在下說的對不對?”
“沒錯,人窮志短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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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娘們狠狠收拾幾次,便會服服帖帖!”
還有人開了黃腔,眾人聽了鬨堂大笑。
林貴則生怕蕭元一會勃然大怒,偷偷瞟一眼,發現他無一絲怒色,還笑得挺開心。
“老話說,兵動錢動!漳州窮啊,養一個範縣大營都殫精竭力。”蕭元一話語中帶著些自嘲與無奈,“若是流民鬧一次派兵一次,又花銀子又花精力。
既然大家覺得流民不需要招安只用鎮壓,那就請各位每月捐些銀兩給豫王府,好讓本王訓練出一支精銳部隊,來幫各位鎮壓流民!”
適才眉飛色舞、高談闊論,一個比一個顯得能耐的富貴老爺們,像是被封住了嘴巴,個個緘默不語,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說來說去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捐銀子!
區別在於,招安流民是一次性捐款,鎮壓流民則是每月捐款,且像是沒有盡頭的樣子。
“保護百姓財產不受歹人搶奪,本就是官府的職責,怎能反而向我們收取銀子?”趙謙哭笑不得,瞅了瞅周圍與他立場相同的眾人,意圖激起他們的憤慨。
“對啊,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官府收錢才能保護民眾安全,那與······”說話之人瞬間閉了嘴,說豫王爺與地痞流氓無異,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下面半句是什麼,蕭元一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他冷冷環視一圈,或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這種想法。
對待君子自然是君子的做法,而對待下面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地痞流氓的無賴做法最有效果。
這是蕭元一跟邢望春學的。
“大家不願意交錢也無妨,”蕭元一回到座位,悠哉的喝口茶,“但被流民打家劫舍,本王絕不會派一兵一卒!”
他話說的輕鬆,可聽話之人確是膽顫心驚。
恐嚇!
毫不掩飾的恐嚇!
不要臉的毫不掩飾的恐嚇!
商賈雖然生活奢華,錦衣玉食,但在大盛卻是妥妥的弱勢群體。商場上練就的精明頭腦,讓他們很清楚與官府做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而蕭元一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年紀輕輕城府極深,手段狠辣。不像是秦漢易貪得無厭,用金銀珠寶就能將之打發。
與蕭元一硬碰硬必然死得很慘!
翹起二郎腿的蕭元一,唇角噙笑,威逼恐嚇的效果已很明顯,悠悠開口道:“本王最後再問一遍,有關流民,你們是想招安還是鎮壓!”
“招安!”
蕭元一話音剛落,就有幾人迫不及待做出選擇。
顯而易見,善於算賬的人都能看出,招安所花費的銀子遠遠小於鎮壓。
那接下來,就是捐多少的問題。
趙謙開了個壞頭,只願捐出五十兩,後面的人只會以他為上限,一個比一個捐的少。
蕭元一有些頭痛,吃不準到底先拿誰開刀,才能達到自己心中滿意的捐款數目。
“王爺,在下來遲了!”
溫和的嗓音在正廳門外響起,眾人紛紛轉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溫潤如玉的白衣青年,正大步流星的疾步而來。
原是花容齋的少東家,安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