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一聲悲腔驟然響起。
白夫人再凝神時,就見周千秀已然跪在自己面前,“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卻被周千秀執拗拒絕。
溫熱湧上週千秀雙眸,清淚漣漣,這般梨花帶雨的女子,眼神中卻透著決絕,“夫人,若白大人不肯相見,妹妹便一直跪在這裡!”
“千尋也陪著大姐姐!”周千尋說著也“撲通”跪下。
“四夫人,您可使不得!這不是折煞我們嗎?”白夫人著了急,豫王爺寵妾跪在自家院中算怎麼回事?
白夫人眉頭緊蹙,轉臉望望身後房門,又瞧瞧腳下跪著的周家姐妹,是左右為難。正待她發愁如何是好之時,身後房門“嘭”一聲開啟。
白耀輝擰著眉,從房中走出,來到周家姐妹面前,語氣無奈道:“四夫人,白某真是怕了你們,快起來吧!”
周千尋與周千秀互相攙扶著站起,隨白耀輝去往前廳。
幾人剛剛坐定,就聽白耀輝長嘆一聲,“弟妹,你也別怪白某躲著你們,白某是實在沒轍!”接著,他又搖著頭道:“前幾日為迎接京城的監察御史,我們做了萬全準備。可不知怎得,昨日與他相談之時,鬼使神差般,就提到了採買軍服面料一事。
監察御史一時興起,竟要檢視賬簿,當時沒說什麼,今兒一早便將望春押進大牢。聽說那位負責採買的官員,已全部招認,自己收取望春賄賂,以高價收購面料。
因面料來源是周家鋪子,所以才會將你們父親一併押入牢房。
你們說,這證據確鑿的案子白某要如何去管?”
果然是為軍服面料採買,周千尋惴惴不安之事還是發生了。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其中透著詭異。
邢望春以權謀私,知法犯法,是要處罰。而周昭明作為周家鋪子的老闆,被牽連也是無可厚非。可從案發到受賄官員認罪就像一觸即發,太快太順也太過巧合,就如同提前安排好似的。
周千尋將疑惑壓下,不過是自己猜想,就算說出亦不會有實質性幫助。目前最要緊的,是儘量將邢望春與周昭明所犯的罪責降到最低,能安然無恙的走出牢獄!
“白大人,若是我們將不法賺得的錢財如數上繳,不知能否有緩和餘地?”周千尋沉思片刻後道。
白耀輝想了想道:“以往,官員吃回扣,商人抬價格,一同賺官家銀子的事比比皆是,根本算不上什麼貪腐大案。只不過,望春老弟趕得不是時候,其實你們謀取的利益並不算數額巨大,以往孝敬些銀子也能消災。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周千秀急急問道。
白耀輝瞥她一眼,嘆氣,“只不過這位監察御史年輕氣盛,又有皇上詔令在身,雷厲風行的整頓漳州官場。確實有幾名官員行為不軌被他查出,但也是不輕不重的敲打一番。
不知為何,他卻死咬著望春老弟不放,一點情面不留,非要依據刑法處置。
白某剛為望春老弟求情,就被他一句避嫌,遣回了家。
他若不點頭,怕是難!”
“那還請白大人幫我們引薦一下!”周千尋道。
白耀輝連連擺手,“不可,不可!他知白某與望春老弟關係匪淺,若由白某引薦反而會適得其反!四夫人,還是另擇他人。”說著,他眼珠子一轉,雙手對空作揖道:“不若請王爺出面?”
周千尋沒有接話,面上帶笑,心中卻不恥白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