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透過破洞,一動不動地緊盯著他。
那雙眼眸和凌浪涯對視一眼,察覺到凌浪涯發現它,於是它瞬間消失在洞外。凌浪涯先是一怔,繼而立刻驚叫一聲,瞬間站起來。
胡虛見狀,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雖認為牆上有洞確實奇怪,但想到這戶人家連糧食也沒有,也許是過於貧困,以致牆上有洞也無力修補,因此也就不覺驚訝,而此刻見凌浪涯反應,才覺得此事不尋常。
凌浪涯詫異地道:“我看到一雙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胡虛也放下碗筷,跑到洞口前彎腰檢視,只見洞外殘陽餘光映照,依稀可見屋外的景觀,卻並沒有凌浪涯所說的血紅色眼眸。
兩人對視一眼,頓覺有異。凌浪涯點點頭,留守在廳中,而胡虛則立刻飛奔出戶外,繞著圍牆走一圈,終於在屋后角落髮現這個破洞。胡虛環繞四周,只見此時天色漸暗,四周一片靜悄悄,依舊空無一人。
胡虛回到屋內,搖頭道:“什麼也沒發現。你會不會餓暈了,所以出現錯覺了?”
凌浪涯搖頭道:“不可能,那雙眼睛紅如鮮血,我不可能看錯。”
兩人只好蹲在洞口前,再細細打量,發現這個破洞的邊緣稜角毫無規則,絲毫不像是牆體破舊脫落而成,倒像是被利物切割所致。
凌浪涯驀然道:“你覺得,它像不像是被鋒利的爪子所弄破的?”
血紅眼眸?鋒利爪子?兩人心神一震,同時想到了一個事物。
兩人再無心思進食,商量之後,決定到每家每戶進行察看,看能否有一些新發現,畢竟中午時他們只是沿著莊道走一遍,並沒有敲門進戶。而現在,兩人決定沿著東西兩條主莊道,一路進戶檢視。
此時殘陽已落,夜色漸濃,兩人分別點起一盞油燈,並用燈罩罩著,一起走到了屋外。
前方,是漆黑不見光的村莊人家;後方,是濃郁且漸厚的夜色。兩匹瘦馬透過院落圍欄好奇地看著二人舉動,繼而又若無其事地輕晃著腦袋。
一輪殘月,冷冷照著大地。一陣夜風過,兩人分別向兩條道路走去。
凌浪涯走的是東邊莊道,他一間間屋子的察看,越看越覺詫異。無一例外的,每戶人家的屋子內,其內屋牆角下都有一個破洞。這些洞小的有方圓一尺,大的近有三尺,皆是利物所致。除此之外,每戶人家的傢俱設施,大多數凌亂不堪,彷彿是被強硬搜查過似的。
正當凌浪涯在近東側莊尾的一間屋子察看時,西邊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浪子,快來。”
凌浪涯發現是胡虛的聲音,立刻循聲飛奔過去,片刻間就來到了胡虛身邊。只見胡虛站在西側莊尾一間屋內的飯桌旁,其表情一臉嚴肅。他用手指著桌面一角,示意凌浪涯察看。
桌面之角,一灘血跡,正滴答滑落。觸手摸之,尚是溫熱。
凌浪涯大驚,欲問發生何事。
突然,莊口的方向,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嘶鳴。
那是,兩匹瘦馬的嘶鳴。
一灘熱血,涼了人心;一聲馬嘶,驚了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