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裡出來的時候,天邊只是夕陽滿天,這會兒天已經全部沉了下來。
許是因為周生出來辦差,嫌棄袍子不利索,今日身上並沒有披。
不過,這會兒住了風,夏柳倒也沒覺得多冷,只是故意諷刺周生罷了。
周生扯著韁繩將馬拽住,“我原不知該如何開口,既然柳姑娘提了。”周生的臉上,依舊掛著從前那般,吊兒郎當的笑容。
在夏柳的注視下,解開了自己的腰封。
“你做什麼!”夏柳的面上,到底慌了一下。
周生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這大庭廣眾之下,你說我能做什麼?”
他手上的動作也快,話音落的時候,外衣已經被他脫下來,隨手一揚,便蓋在了夏柳的腿上,而他自己,低頭將腰封束在他黑色的棉衣上。
夏柳只覺得這沾了周生體溫的外衣,燙的心沒來由的慌了一下。
“周大人,我只是一句戲言。”夏柳趕緊將周生的外衣遞過去。
他的外衣,裡面加了一層薄棉,自然是可以避風的。
周生沒有接過,只抬手將韁繩重新握在手裡,“柳姑娘這是在,心疼我?”
夏柳臉上一紅,也幸得這是在晚上,旁人瞧不出來,“你,你渾說的什麼?”
“那你非要還給我做什麼,我今日擾了柳姑娘的清靜,這般就當是賠禮,自然,你若是心疼我,我倒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再接回來。”周生說的理直氣壯。
原本,這哄姑娘的話,他自是會說的。
只是,以前總怕夏柳覺得他太過於輕佻,有所剋制,可現在,既然夏柳還是對他無感,那便換個路數。
“你想的倒挺好。”夏柳很哼一聲,將那外衣緊緊的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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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夏柳收下了,周生得意的挑了挑眉,唇間的笑容抑制不住的擴大。
夏柳自然反應過來,這又是被周生算計了,可是,卻又不好再將外衣還給他,省的周生再胡言亂語的,說些個讓人不願意聽的話。
可卻也不好將這外衣扔了,思來想去,也只能將外衣蓋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白不用。
夏柳如是想著。
只是,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這麼暗的天,依舊看到周生眼裡星光熠熠,面上,滿是笑容。
夏柳趕緊收回視線,說不上緣由,總是不敢看這般,燦爛的笑容。
人說,宰府門前七品官,雖說葉卓華的位置沒那般高,可週生的位置也不是那般低,一個小小的縣令,都有那般大的架子,更何況是周生。
此刻,卻如那些個大家中的馬奴一般,只穿著小襖,拉著韁繩,邁著一深一淺的步子,往前走。
夏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周生這般,又是何苦?
情愛這東西,並不是說,卑微便可以入得對方的心。
就比如布珍公主,以公主之尊為妾,不也是,沒得到顧明辰的另眼相待。
聽見夏柳的嘆息聲,周生原本揪著的心,突然間就不疼了。
自然,這一路還長,他不由的看向馬車,只覺得跟著的這個主子值了,為了幫助自己,可真的豁出去了。
當那手爐掉下去的時候,顧夭夭掙扎的愈發的厲害,可葉卓華就是死活不放手。
顧夭夭掙扎的都累了,所幸便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