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瞧著顧皓辰在院門外站著。
夏柳放下手邊忙乎的,一邊走一邊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低著與顧夭夭稟報了一聲。
顧夭夭聽後也沒回頭,只淡淡的交代了一聲,“放進來吧。”
顧皓辰穿著斗笠,緩緩的走進院子中,卻在中間的時候停了下來,遙遙的望著屋內跪著的顧夭夭,一陣陣水霧升起,將人遠遠的隔開,彷彿連背影都瞧不真切。
顧皓辰垂目,看著地上的積水掩過鞋邊,輕聲問了句,“聽說父親發了脾氣,你,你說句軟話便是。”
他不知道好端端的出了何事,也不知道按著他是奴才的本分,該不該問一句內情,思來想去,想也只能勸顧夭夭低頭。
他的耳邊時刻響著,顧夭夭那日的話。
作為奴才,他想自然該為主子分憂。
顧夭夭閉著眼睛,沒有理會顧皓辰。
無論顧皓辰如何想,在明面上他始終還是少爺,顧夭夭不吱聲自然不會有下人貿然開口。
只聽著,外頭的雨聲潺潺。
顧皓辰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站的身涼心涼。
手指微動,解下身上的斗笠,隻身跪在地上,“既有錯,我陪著你。”
於顧皓辰而言,這是他能為主子唯一能做的事情。
門口站著夏柳,眉頭緊鎖,顧皓辰這般舉動著實有違規矩,不過顧夭夭沒示意,她也只能忍著。
白日裡分明是濛濛細雨,此刻不知怎的,越下越大。
都趁著大開的屋門,吹了進來,將地面打溼大片。
夏柳又忙活著安頓人,尋了麻布蓋在地上,免得水流到顧夭夭身邊。
都倒是打在兒身,痛在父母心,其實從顧夭夭院子裡出來,顧父便後悔了。
這事說是嚴重,可好在並未暴露,充其量也只是虛驚一場,只是喝了酒趁著酒勁有些沒控制住脾氣。
只想著,多少罰上一會兒,讓自個閨女長長記性,以後處事更會小心謹慎。
可卻沒想到,他剛出門就聽的顧夭夭讓人開啟大門的行徑,這般賭氣自是沒有自省,顧父剛下去的火便上來,賭氣不去管顧夭夭。
只是外頭的雨越下越大,顧父愈發的坐不住了,只穿著中衣撐著傘便去瞧顧夭夭。
卻沒想到,最先看見的卻是在院子中跪著的顧皓辰。
顧父的臉沉了下來,壓著火氣走到顧皓辰跟前。
顧皓辰被雨淋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顧父突然撐著傘走過來,擋去了雨水,顧皓辰慌忙抬頭,一瞧是顧父,趕緊挪動雙腿改變方向,面對著顧父喚了一聲,“父親。”
“你在做什麼?”顧父也沒叫人起來,努力讓自己莫要發脾氣,將語調放慢,一字一頓問道。
顧皓辰趕緊解釋,“父親莫要生氣,夭夭妹妹還小,若是做了什麼錯事,兒子替她在這裡向父親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