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之期已過,宮中設宴給辰國使團送行,亦發了帖子給虞汀蘭,卻被她以身子不適推了去。
送行宴不比接風宴,今日無需打壓士氣,只要狂歡即可,是以宮裡也沒有強求。
地圖早兩日就已經給了溫涼,怕她懷疑,虞汀蘭還自己歪歪扭扭的臨摹了一份給她,醜是醜了些,可誰叫她是廢柴小姐呢,畫的好看了反而不真實。
下午抽空去了趟武賢王府,虞三爺跟武賢王都不在,虞大爺見了她神情淡淡的,說了兩句話就走了,留她一人自己愛幹嘛幹嘛。
虞汀蘭曉得他這是在介懷虞嵐霜的事,當下也沒說什麼,只是竟然沒看見張氏,倒是有些奇怪。
循著記憶找到以前住處,原本想找些值錢的玩意兒,沒成想裡面看著好看,盡是些大件兒的擺件,小的金銀玉器是一件都沒有,當下嘆息著離開了武賢王府。
得,做過武賢王府的小姐,也做了兩回六王妃,可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走出幾步之後虞汀蘭又回頭看了看——今日之後,京中種種與她再無瓜葛,這武賢王府,也終於不必回來了。
有小廝將門開啟一條縫偷偷的看,見虞汀蘭忽然扭頭,咣的一聲又把門摔上,不知作何心思。
好容易等到天黑,宮裡的絲竹之聲遠在六王府都能聽得見。
吃罷了飯,虞汀蘭在院裡站著稍稍聽了一會兒,便在小滿的催促聲中折身回房。
又要下雨了,這京城的春天,可真是多雨啊……
……
今晚註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御皇設宴款待來使,酒過三巡,有武將拉著辰國太子要比試武藝,說什麼來而不往非禮也,應子默推脫不得自罰三杯。
既然開了這個頭,御國眾臣相互看了一眼,紛紛前來敬酒,三杯又三杯,直喝的應子默腹中鼓脹,臉上也浮出兩抹不正常的紅雲,一輪下來就已經癱倒在桌案上,不省人事。
君無冥一人在斜側方冷眼看著,不置一詞。
他讓虞汀蘭交過去的地圖,傳國玉璽所在的地方改成了皇帝的寢宮,現下已經將寢宮周圍的宮人盡數換了,也安排了不少高手在寢宮內,只要有人前來打探,便以刺客罪名抓了,後續的事情便好著手了。
驛館周圍安排的人撤了大半,做出一副放鬆警惕的樣子來,口袋已經張開,單等著辰國一干人等往裡面撞了。
應子默酒量如何他不知曉,可是明日辰國來使離京,今日是最後、也是千載難逢的時機,他卻是不信,應子默能在此時誤了事。
……
月上中天,三巡已過,回驛館的馬車上,應子默依然在酣睡。
他是宮人抬上馬車的,身上酒氣沖天,看著著實是喝了不少酒。
御皇恐他路上出什麼亂子,命人將他送了回去,一路無話。
回到驛館,四周亂糟糟的人終於退了去,此時他卻猛地睜開了眼睛,對守在床邊的手下說道:“腰帶裡,淡青色的丸子。”
手下見他醒了,也不多問,探手將藥丸取出,小心服侍他服下,應子默閉目調息。
這解酒丸果真有奇效,不過片刻,體內酒意便散去,胸腹間也沒有絲毫難受,再睜眼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
“地圖拿來。”